首都的高铁站建得非常大,也很新,炎炎夏季里面冷气充足,贺凌和江越一进来就感觉紧贴在身上的暑热被驱散了。
明亮洁净又宽敞的候车大厅此刻大概容纳了上千人,老头老太太也不少,年轻人拉着行李箱,离乡务工的人背着大包小包,腋下还有一卷廉价的凉席。
贺凌环视人来人往的大厅一圈,没看见姥姥才掏出手机打电话,最后在洗手间附近的座位找到周琴。
“姥姥……”
贺凌紧紧抓着周琴的手,心神震动地看着老太太比他一年前见到的模样更苍老,眼窝微微下陷,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他这样抓着周琴的手都有些心惊她的单薄。
一年的时间其实也没有多长,算算日子要再过几天才到他跟江越结婚一周年的日子,只是时间不会因生命的衰老留情,在生老病死面前众生平等,他的姥姥也没有例外。
贺凌低头看周琴细得能摸到骨头的手腕子,看皮肤上遍布的老年斑,心里难受得有些说不出话。
周琴则在仔细打量宝贝外孙的小脸,在来首都的路上没人知道她有多害怕会看到一个过得不好的贺凌,她怕得水都喝不下去,怕贺凌什么也不告诉她,连在吃苦也不肯说。
直到她亲眼看见贺凌,七上八下的心才彻底落定。
她能看出贺凌过得很好,虽然没有长胖但也没有瘦,脸色也好,红润健康,穿的衣服也是好的,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
等周琴放在贺凌身上的注意力稍微松一点,她终于注意到贺凌不是一个人来接她的,还有一个人。
她笑脸盈盈地看向一直对她笑得很好看的年轻孩子,问:“你是小凌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