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允乐来的时候江越已经出门了,两人正好错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听见贺凌这么说他怔了一下,问:“去哪?”
“国外。”贺凌眉眼写满了自责,艰涩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姥姥病了我不知道,肖允乐被人欺负了我也不知道,从我答应去滑雪就错了,我们不应该去的。”
江越听得眉头紧锁,不明白这和去滑雪有什么关系,“老婆,你在说什么?”
贺凌抬眼看他,“下一个是不是你?你要去哪?”
“不走,我哪也不去。”
贺凌好像没听见,也可能是不信,那张向来冷淡的脸缓缓裂出让人不忍的惊慌。
“我要去哪里找你?”
江越急忙握紧他一只手,解释自己哪也不去。
可贺凌根本听不进去,眉眼翻涌着无措挣扎,“能不能哪也不要去,我想你了怎么办?你们为什么……”
“老婆,你太累了,你该睡觉了。”
江越压下心底的慌乱,把贺凌抱回卧室,陪他躺在床上,微颤的手心捂住贺凌不肯闭的双眼,“睡一觉就好了,我陪你睡,睡醒了我给你剥石榴吃,我买了很新鲜的石榴,你会喜欢的。”
贺凌不语,也没有动。
过了很久江越才悄悄拿开自己的手,贺凌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恬静的睡脸仍有不健康的青白色,好像怎么养都养不回原来的红润和健康。
他一层层给自己套的枷锁几乎快把自己给勒死了,直到今天才肯透露出一点,透露他偏激的思想和认识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举目就是一堵翻也不翻不过去的高墙,逼仄地把他困死在原地。
从他成年到今天,他只是一再重复失去,失去贺明楼,失去周琴,失去肖允乐,这往后他还能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