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楼难堪地低下头,话题转得很生硬,没有放弃讨好,“你收下爸爸的钱好不好?你现在还在上学,你妈妈给你留的钱再多也不经花,你将来考研也需要一笔不小……”
“关你什么事?”
这问题把贺明楼问了个六神无主。
贺凌对他的态度越是恶劣他就越是容易想起以前的贺凌,那个乖巧听话,出门会给爸爸买礼物,晚上会等爸爸回家才睡,会担心被同学看见是爸爸来接不好意思的贺凌……
可眼前这个人是谁?
作为养大贺凌的人,贺明楼本该是最早发现异常的,可是他却直到今天才发现贺凌根本不是在发脾气。
从第一句话开始,他之后说的每一句几乎都能被称为症状。
他的偏激是有来源的,绝不是一个心理健康的人能说出的话,甚至贺凌的不合群、情绪冷淡待人冷漠、缺乏热情,表达温情有限……他一直拒绝承认贺凌早有问题,直到今天他再不能不承认。
江燕离世时贺凌只有七岁,此后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他自认无愧于心,他就差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给贺凌摘下来。
时间是他为贺凌付出的一切里最不值一提的,他信心满满交出一张没有一百也该有九十五的试卷,然而他拿到手却发现,不及格。
晴天霹雳。
贺凌眉眼仍旧冰冷凌厉,好像被叫宝宝的火气还没散,“我不要你的钱,要是多得没处花可以给你宝宝留着,一个死了大不了再生一个,这不是你最擅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