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鲜血淋漓。”

空气安静了一瞬间,路月沉眼底映着他,“学长,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如果这是学长的艺术思维,我并不懂这些,我可以为了学长这么做,希望学长……”路月沉稍稍停顿,“并不是为了戏弄我。”

林微寒很平静,淡淡地反问,“你在质疑我吗。”

“没有,”路月沉说,“如果真的能为学长提供灵感,我很乐意。”

路月沉天然是成男匀称的身材,衬衫扣子几乎全部解开,露出紧锁的腹部线条,墨色的发丝垂下,眉眼侧眼扫过来时失去了温和,变得深邃而幽暗,他握着玫瑰花枝,垂眼复又抬起看向他。

“学长,我有父亲。”路月沉说。

林微寒拿着画笔,他没有回答,这个他知道。

“之前父亲喝醉酒,有一回他用酒瓶砸我的脑袋,我没有去医院,第二天照常去上学。”

“然后路上晕倒了。”

他静静地等着路月沉的下文,路月沉却没有往下讲了,他皱皱眉,随之见到对方含住了玫瑰枝。

尖锐的刺划破皮肤,口腔柔软而敏感,鲜血顺着流下来,林微寒画笔稍稍地停顿,对上那双深褐色牢牢锁定他的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画笔。

阳光落下来,青年半倒在地上,他仿佛挣扎在玫瑰丛间,从污浊的泥土里爬出来,身上毫无泥垢,嘴巴里却鲜血淋漓,明艳的红滴在地上,浸染画面全部的色调。

眼前的画面仿佛和十几年前的画面重合。沾血的轮椅、被划破的手腕,倾溅的鲜血,不一样的是旧景衰败,眼前人却依旧挣扎向上。

像他的容貌那样,明烈而张扬,隐忍却灼目。

林微寒笔下画面缓缓的浮现出来,和他以往的色调不用,以往他大多运用蓝色、绿色,黑色,加上灰暗的白,画的沉肃而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