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淞:“你觉得这辆BAJA的油耗恐怖吗?我大可以告诉你,它油耗非常高,高到不喝隔夜油。”
裴淞:“但它从改装完成,直到报废,它的运行时间可能连100小时都没有,曹主任,你现在开车去南二环上,看看晚高峰,再打开新闻,看看国外明星家里从来不关的水龙头,众生皆苦,沧海一粟。”
裴淞:“我不是对比他人让你法外开恩,我想说的是时候未到,劳您再等几年,等燃油车入土为安了,再坟头蹦迪也不迟。”
一番话,让曹舫平哑口无言。
他只比裴淞大几岁而已,他在没到三十的年纪爬到了副主任的位子,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大学生面对自己,不仅不卑不亢,甚至自己没法接招。
曹舫平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为你的所作所为道歉,你的年度感言连累到了我们汽联。”
“你是被你同事诓了吧。”裴淞直接双臂环胸。
“什么?”曹舫平不解。
这时候仓房已经没人干活了,大家假装很忙,其实都在默默看这边。姜蝶朝戴薇薇使了个眼色,戴薇薇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赶紧给路城山发微信。
裴淞见他迷茫,遂叹了口气,接着说:“应该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惹到路城山,为什么是你被激过来,曹主任,反思一下你自己吧,你这么容易就被人三言两语骗过来,斗志昂扬,挑了个路城山出去开会的日子,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得说话都哆嗦,这样你回去也可以轻飘飘地说‘什么路城山的赛车手不过如此’,事实上呢?”
裴淞:“你同事难道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同事耍你玩儿呢,曹副主任。”
裴淞:“请回吧,再不走,南二环该堵了。”
傍晚路城山回车队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戴薇薇在微信上跟他说了个大概,他回来的时候松了松领带,径直去仓房。
大家已经忙活完了正在收拾,见到他,一一打招呼喊着‘路工好’,路城山点头回应过去,看了一圈,没看见裴淞。
“休息室里呢。”姜蝶说,“他有点慌,下午在那副主任面前一通输出,怕自己搞过头了。”
路城山一笑:“他还有怕的?”
姜蝶点头:“那毕竟是汽联嘛,曹副主任虽然是副主任,但你知道的,当面儿也都叫主任,他可能……这会儿后怕了。”
“哪就至于了。”路城山说着,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拎着,敲了两下休息室的们,然后推门进去。
裴淞在桌上趴着,听见他进来也没抬头。
看样子是相当消沉,这让路城山有些意外。他记得自己明确说过,他可以在汽联横着走,汽联没有人敢吊销他的赛照,他是国内第一梯队的工程师,不可多得的人才。所有行业都深谙一理永远不要得罪干研发的。
裴淞掀了下眼皮子,闷闷不乐道:“你回来了啊。”
“怎么了这是。”路城山将外套搭在椅背上,俯身下来,“你不会真在担心那个副主任能拿你怎么样吧?”
“那不可能。”裴淞声音还是恹恹的。
想来也是,路城山又问:“身体不舒服?”
“也没有。”裴淞坐起来,把手机递给他,“你自己看吧。”
路城山拿过来,屏幕上是微信聊天框。上头备注着‘苏星颜’,路城山记得,这位是裴淞的表姐。
聊天内容并不长,大致内容是,苏星颜的文章写完了也发布了,接下来会空闲一段时间,她也终于有时间去考驾照。苏星颜呢,对未知领域稍微有点抗拒,于是通知裴淞周末和她一块儿去。
这是一则通知,不是商量。
路城山懂了,放下手机:“你是……不想去?”
“不想去啊,但是不陪她去的话,其实我也有点不放心。”裴淞抬头看着他,“我很了解她的,她的性格不讨喜,没上过班,社交能力堪忧,回头再被教练骂几句……你懂吧。”
路城山点点头:“你怕她……”
“我怕她怀恨在心,连夜去驾校,往那个教练车的油箱口里倒火.药!”裴淞说。
“……”原来是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