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y身上都有雷达,能看得出一个人是不是同,那个人就看出卫译是同。
那是卫译升到头等舱做空乘以后,遇到一位大概三十多岁的男子,表面看起来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那个人叫了几次机上服务,大约都是送餐,餐后甜点以及酒水一类。
卫译每次过去聆听需求的时候,都是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对方。
乘客可能不知道,空乘有时是真的更想蹲下来仰视乘客服务,因为这样不用弯腰。
弯腰对于空乘伤痕累累的腰部来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卫译那几天腰痛,就选择蹲下来仰视的姿势,但这可能给了对方什么错觉,有些时候卫译觉得那人的目光很有侵略性。
飞行结束后,那人在离开客舱前递给他一张名片,低头在他耳边说:“你蹲下来服务的样子很诱人,跟我两年,给你一百万。当然,如果两年里你把我哄得很开心,再送你一套房子也不是不行。”
卫译当时惊讶极了,他从前虽然听说会有给名片的人,但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就在他惊讶的一瞬间,对方已经转身离开。
卫译发誓,要不是他还需要这份工作挣钱,要不是打工人的辛酸,他一定要追上去,把名片按在对方脸上,再狠狠踹一脚。
但是他不行,他还需要空乘工作的收入,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那次飞行后按照排班表,他有几天的假期,就从机场回家。
当时他和夏凌风还没有一起买房子,两个人在夏凌风学校旁边租的房子,他回去后坐在房间里,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夏凌风从学校回来后看到卫译坐在床上,表情不怎么好,放下手中刚买的菜,问:“怎么了?”
卫译一股脑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说完后跟夏凌风吐槽:“我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他又抱怨几句,但抱怨到一半声音慢慢小下去。
夏凌风一直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卫译觉得夏凌风不对劲儿,关切问:“夏,你怎么了?”
夏凌风又沉默地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才走过来,坐在卫译身边,无声地搂着对方。
别说一百万,他现在连一万块都拿不出来,这样的他真的能给卫译好生活,而不是一直拖累对方,靠着对方养吗。
现在的房租,家中的日用品,几乎都是卫译在出钱。
他家里的存款在父母车祸的时候就赔光了,只剩下县城一套房子,那套房子是对父母最后一点念想,他舍不得卖,来上大学都是助学贷款,生活费全靠打工,导师的工资,论文奖金等等,虽然不至于穷困潦倒,但他也没有多余的存款。
夏凌风在变成夏医生之前,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穷学生,他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挣来的。
卫译看着夏凌风格外沉默的样子,意识到什么。
夏凌风是一位穷学生。
虽然他觉得夏凌风最帅,哪里都好,但这也改变不了夏凌风还在上学的事实。
卫译在上学的时候,也会觉得一百万是个天文数字,真的上班以后就觉得还好,几年就能挣出来。
但夏凌风现在还没有开始工作,他说这些,说有人想两年一百万的价格包他,可能是刺激到了夏凌风的自尊心。
他不应该说这些,除了凭添对方的烦恼以外,好像也没有太多用处。
卫译感觉夏凌风搂着他的胳膊越来越用力,锢得他有点疼时终于低声说:“阿译,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卫译很配合地回答,搂着夏凌风的腰靠在对方怀里说:“我们不聊这些了,我好不容易休假,不提扫兴的事情,你今晚买了什么菜,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夏凌风搂着卫译,依旧搂得很紧,忽然低头吻着他,动作凶狠,吻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之前说想吃烤鱼,我把材料买回来给你做。”
于是,卫译站在厨房门口,看夏凌风做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