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忍住,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莫名其妙地,但又前所未有地脾气好,让卫译顺着他刚才讲的再看看,再看一会儿他继续给对方讲。
这一看就看到了第三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他才重新给卫译讲。
卫译听夏凌风说了这么多话,听到对方的讲题,渐渐地不那么怕身边这位学霸了。
他觉得这个学霸就是看着冷一点,但其实脾气还挺好,挺耐心,最起码卫译觉得对方给自己讲题的态度比老师给他讲题的态度还要耐心多了。
所以当第三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夏凌风再给他讲题,他就不那么害怕了,实在是觉得听不下去的时候,还会开始插科打诨。
就有了那个“你是不是口渴”,“笔还有没有水”,“草稿纸够不够”的故事。
夏凌风轻而易举就看穿了卫译的小花招,看着对方的表演,渐渐不那么暴躁了,把自己那些恶劣的想法隐藏得很好,看着对方不想学却被自己逼得不得不学的时候,其实有点享受。
嗯,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这么痛苦。
就这样,夏凌时而暴躁,时而恶劣,又经常很有耐心的补课开始了。
而身为被补课的对象,卫译其实总处在那种,知道自己要学,但实在是学不进去,学习好痛苦,能不能想个办法逃避夏凌风补课的状态。
说起来,这都是孽缘,哦,不,是天定的姻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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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在这种补课和被补课的时间里越来越熟悉,两个人一直都是同桌,夏凌风也越来越多地给卫译找一些适合他的基础类书籍看,卫译的书桌里也不再是空荡荡的模样,里面装了很多书,他也确实会看,虽然看进去多少不好讲。
对于夏凌风来说,他自己的家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他不想回去面对酗酒的父亲,父亲经常暴躁,要么醉成一滩烂泥,也不想回去面对冷漠的母亲。
他理解自己的母亲,没有人能在面对酗酒的丈夫这么久以后还热情的,他理解对方冷漠,但这样的冷漠也仍旧会伤害到他。
因为母亲会莫名其妙认为他像父亲,总会把对父亲的火气发在他身上,这也让他不太想回去。
相比之下,他真的很喜欢待在学校。
从前他觉得学校很适合学习,没太多打扰他,让他烦恼的事情,环境很单纯。
现在他觉得学校里面有卫译,有了对方的存在,整个学校都鲜活起来。
虽然说,补课的过程经常让他暴躁,让他生气到想拍桌子走人,但他依旧坚持下来。
如果不是真的觉得对方能带给他巨大的情绪价值,他坚持不下来的。
很多时候,看着卫译不想学习找尽理由找尽借口,做出各种夸张的表情,他也会觉得很有趣。
他承认自己很恶劣,会欣赏那样的表情,会在一些小事情上恶劣地欺负对方,故意装作听不明白,让卫译直言。
他知道,卫译总想逃走,不想听课,想去网吧玩游戏,想了很久,因为最近一直都在学校里听他补课,没机会去。
卫译憋了两周没出去放风,感觉实在是憋不住了,他看着像监管自己的牢头一样的夏凌风,觉得要不然试着跟对方商量一下吧。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的大课间有二十分钟,卫译开始跟夏凌风谈心。
“我觉得你不能一直这么压着我学习。”卫译想了想,又认真补充:“你不用这么勤勉地执行老师说的帮扶计划,这样你累我也累,你得张弛有度,偶尔给自己休息的时间,也给我休息的时间。”
“嗯。”夏凌风语气很淡地回答:“成语用得还行,不过我不需要休息。”
卫译:“……我不是在讨论学习的事情,我是想放松下。”
“你想怎么放松?”
“你知道网吧打游戏吗,你知道学校附近的电玩城吗?”卫译又开始试图诱惑夏凌风,“我们可以去那边玩,我带你见新世界。”
夏凌风没回答,就侧头看着卫译,表情很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