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青年便走到门口将房间内其他灯光都关闭,只留下了池一鸣头顶一排线性灯发出微弱的光。房门下一秒被关上,而当青年走到隔壁房间门口时,陈北再次看向了对面,虽然目光依旧无法隔着玻璃锁定池一鸣的准确位置,但男人嘴角却勾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紧接着他抬手示意青年打开了自己所在房间的所有灯光,刹那间,隔壁所有的装饰灯被打开,泛黄的光线不算太晃眼,但却显得接下来的客人足够重要。
池一鸣走过去面对着玻璃站着,但他没有紧贴着玻璃,目光则盯紧了门口的方向。
在昨天那通电话打过来直至此时此刻,池一鸣都在犹豫陈北那番话的真实性。然而当隔壁的房门被拉开,闻翼的身影真的紧随着领路的青年出现在房间里时,池一鸣攥紧了拳,下意识往玻璃前凑近了两步。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清晰地传了过来,池一鸣抿紧了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请。”示意闻翼落座后,陈北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随着房门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才接着说道,“这栋大楼是晓楠以我的名义买下的,也是我们从前私下见面的地点。后来我把大楼重新装修了,但还是遵照晓楠的决定,没有在这栋楼里装任何监视的仪器,他最讨厌这些。”
闻翼坐在陈北对面,鸟兽拐杖被放靠在一般,此刻他脸上并没有以往从容的笑意,而是全程表情严肃。
“这场交易的主动权不在我手里,陈长官其实不用跟我解释。即便有,我也没资格置喙。”
“你说你知道晓楠的事?可俞氏和闻氏立场相悖,你父亲会多此一举插手俞氏的内部问题?”
闻翼正色道:“陈长官,这个时候你我之间再拐弯抹角没意思了。小俞代表当年为什么被抹杀,如今继承了他遗志的你难道会不清楚?”
陈北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抬眸间已不复平日的和善无害,目光直直盯在闻翼身上。
“你和池鹏以及鹰到底有什么联系?”
“鹏哥创立了鹰,而我代领鹰走向对抗的路。”不等陈北消化这个答案,闻翼又说道,“闻鼎天是什么人陈长官应该有所耳闻,他善于经营对外的形象,也最看重面子和风评。明明是个把妻儿控制到发疯的变态,可外界却只当我母亲是疯了。你猜那么一个会装的疯子,为什么会不计后果一度把我打成残废?”
“所以鹰现在是在你…还是叶勖手里?”
“鹰会回到它真正的领导者手中,这不也是陈长官那次提出要见一鸣的原因?”
隔壁房间的池一鸣攥紧了拳头,那次和陈北见面他一直猜不透闻翼的用途,不成想竟是陈北的要求。
被戳穿的男人只是笑笑道:“我是有猜测,毕竟我也没真接触过池鹏和当初鹰的人。不过同意让他来见我,不也是闻家主在顺水推舟?我要实现晓楠当初的理想,鹰和池鹏的养子就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事实上那孩子确实是块璞玉,只要耐心雕琢,就不会浪费他的才能和价值,而我……会因为需要他这个合作伙伴而在适当的时候施以援手。”
闻翼此刻才露出第一抹笑容。
“所以我今天来,是为了稳固这层关系。毕竟基于情分上的帮助总没有实际交易来得稳固。”
陈北点头示意,算是默许了闻翼提出的交换条件。
闻翼将刚刚拿着的密封文件袋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手指轻推了一下,将文件袋推到离陈北更近的位置。后者没有立刻急于拆开查看,反而说道:“帮我找枪,又主动暴露晓楠的死和闻氏有关,你这么坦然,就不怕我为了曾经的挚爱报复闻氏?”
“我倒是希望借陈长官的手毁了闻氏。”
“所以你怕闻氏其他人狗急跳墙伤到池鹏的孩子?”
闻翼听了,却一脸严肃地纠正道:“陈长官,一鸣代表他自己,而不是鹏哥的孩子。无论是我还是鹏哥,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未来陈长官能合作的对象是池一鸣,这个名字我希望长官你能记住。”
“他究竟是他自己、还是池鹏的孩子,这点不由你我说了算,而是他的能力说了算。不过,你说的话我会记得。”陈北伸手将闻翼刚刚递过来的文件袋拿起放到身边,代表着这场交易达成。但随即他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你让我护住池一鸣的安危,是太过自信,还是说……你打算和闻氏同归于尽?”
陈北的提问同样也是池一鸣心中的疑惑,他几乎是贴着那面玻璃站着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闻翼看。
下一秒却见闻翼抬头直视陈北,淡定地开口道:“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