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母亲不是又匆匆忙忙重新投入工作,就是已经让他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父亲所在城市的高速列车。
对那个时候幼小的他来说,除去父亲母亲之外,高速列车上的陪护工作人员就是他最熟悉的“亲人”。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从十岁不到的年纪开始便一个人自理生活,自己上学下学,自己解决早餐晚餐……
直到他从小学读到中学,他在家里和父亲母亲相遇的次数几乎四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他们都太忙了,忙到几乎全年都吃住在学校,就连圣诞节都常常出现没法回家的情况。
而他进了大学之后,那本就没有过多烟火气息的“家”就显得更加寂寥。那个常常出现在厨房、书房和卧室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岁月在墙壁和家具上刻下一道道痕迹,计算着他们永远都无法估量的归期。
再后来,磁石研究所成立,埃斯波西托教授于三个月后长眠于南海;埃斯波西托夫人出于安全考虑与c区签订合约,成为其天体运动研究院终身研究员;而他,那个小时候会因为得不到父母关注而哭闹不止的小娃娃,埋首为揭露隐藏在rhc计划背后的阴谋苦苦探寻了十一年。
莱纳多惊醒的时候,眼前还有着父亲死前被巨大钢筋戳穿胸口的惨状。
浑身的肌肉因为条件反射而缩紧,根本无法缓解。
待到他喘息着平复下来,抬手擦去额上冷汗的时候,床边的电子钟已经默默走过了半圈。
九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