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摇了摇头:“他们不知道我就是迟延兴的儿子,毕业后我从杜叔那儿打听到地址,曾偷偷去看过一眼。”
梁家二老当年见梁梦如此决绝,便也狠下心来,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过了两年,他们又要了一个孩子,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迟意眼前浮现当时远远瞥见阖家欢乐的那一幕,轻声道:“外公外婆很喜欢那个孩子。”
祝渂顿了顿:“不打算跟他们相认?”
“没。”迟意说,“他们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
他本来就是多余的。
祝渂听完,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一个人,是怎么从梁家走出来的。
迟意似是不觉他的反应,继续说着:“迟延兴很不是东西,见我妈妈再也掏不出钱之后,便把她带回乡里,下地干活,给他挣钱。”
那时候小迟意刚刚出生,需要喝奶,也需要人照顾。
梁梦没有带小迟意跑,也不知道如何跑。在那个年代,离开迟家,孤儿寡母,连生存下去都很难。
仿佛吃准了这一点,迟延兴不再维持他温柔绅士的表面形象,他变得像一个恶魔,从地狱来,抓着梁梦母子不放,吸血、啃咬。
起初几年还很收敛,可等后来迟意逐渐记事,梁梦的软肋越来越明显,他便越来越肆无忌惮。
吃喝嫖赌,迟延兴样样都沾,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拿着梁梦好不容易挣的钱使劲儿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