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勉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并没有多想,毕竟按照他过往二十八年的人生经验,如果非要找一个格格不入的怪咖,那也一定先是自己。
已经被掏空的纸箱仍然很坚固,支撑着路勉在笔记本上写完了周报,直到ia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语气很奇怪,问:“你已经到了吗?”
“嗯。”路勉除工作外,向来话少。
“搬完家了?”ia很诧异,“我刚收到你的周报邮件,一周不汇报也没什么的,不用这么紧张。”语气温和得和电视里接受采访的样子截然相反。
路勉打断她:“我没有紧张,这本来就是应该汇报的。”
这把她用了两三年的、趁手而锋利的刀还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又直接,像是找不到突破口的完美系统,路勉几乎没有向她求助的时候,反倒是时不时让她碰上几个软钉子。
ia在电话里轻轻地笑了声,隔了一会才说:“那好吧,你先忙,有特别的情况再找我就行。”
路勉又嗯了一声,匆匆挂了电话。
公寓楼里正门的设置有些奇怪,连着两个房门的距离很近,接连着是很长的一段空走廊,路勉所在的702和701宛如粘成了一套商品房里的两个卧室。
于是他推开门往里拖箱子的时候,听见了隔壁传来清晰而准确的音乐声。
是一首不太有美感的工业化流行歌,爆火于各种短视频平台,路勉微微皱了皱眉,顺手把自家的门给带上了,伸手摸了一把美工刀拆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