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偶尔会觉得路勉像是仿生人,不需要吃喝或者汽油,只需要在白天吸收了光照,就可以无休无止地给目量集团工作,要不是最近几次聚餐他也动了筷子,季姜寰真的会认为他只是某种技术很超前的工具人。
他习惯熬夜,到了后半夜也不困,剥了袋零食,时不时看着茶水间的方向。
路勉走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好了风衣,很平常地看着只穿着毛衣、在工位上翘脚吃零食的季姜寰。
好像他本来就应该在这里那样。
路勉抬手把茶水间的灯摁灭,说:“走吧。”
季姜寰捏着一袋开了封的薯片爬上车,带着一股很淡的芥末味道。
路勉像往常一样沉默,只是把车开了出去。
“季姜寰。”挡风玻璃上有几滴冰水,像路勉的口气一样冷。
季姜寰扭头看他。
“你每天等着,就是为了蹭新老板的车?”路勉没什么情绪地问。
“啊……”季姜寰不太理解地看着他,有点迷茫。
路勉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你每天等我做什么?”路勉问得很严肃,没有一点其他意味。
季姜寰感觉自己忽然被置于某种很诡异的境地,五花八门的思绪隐秘地炸开。
他想了几秒,没有想明白,于是张了张嘴:“是啊。”
距离公寓不到三公里的地下停车场里,季姜寰以节省了二十元计程车费为理由,向他的新老板撒了第一次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