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姜寰嗯了一声,把耳朵凑了过去。
借着老酒的劲,大爷拽着路勤和季姜寰的手袖开始想当年,没敢拽路勉的。
路勉皱着眉听了一会,没听下去,转身出了客厅。
门外窜进一股冷飕飕的风。
季姜寰从窗户看出去,只看见路勉站得很直的背,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站着吹风。
他看着路勉被遮了一半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冷。
大爷的追忆从南下做生意绕回了上山种地,最后转到了路勉身上:“这个小子十六岁就离开家了!十六岁!十六岁我都还没去过外省,他十六岁就一个人跑去北京读书,再就没回来了。”
路勤帮他倒了酒,骂:“没良心。”
“哎,让人操心!”大爷说着,抬手抹了抹脸。
季姜寰有点茫然,问:“十六岁?”
“哦,他是那个少年班,跳了两年吧?”路勤又给自己倒了杯,“没办法,实在是太聪明了,人家小孩哐哐学走路,他哐哐跳级,差点超过我。”
“这样啊……”季姜寰小声感慨。
“哎——”大爷发出低落的长叹,许久才又开口:“怪我和他哥哥,没照顾好他。”
路勤握着酒杯,看了看他,没接过话。
季姜寰左右看看,也不敢说话了,又向窗外看了眼,仿佛真的在说路勉的坏话。
“他那个时候读大学哦。”大爷有些沉浸地回忆起来,“他太小了,年纪太小了,去读书大家都欺负他。”
路勤没忍住:“不算欺负吧?就是不和他玩。”
“这还不算欺负呐?”大爷提高语调,“这叫孤立!叫霸凌!我都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