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想冲下三楼去打那个音乐生一顿。
但这栋唐楼是世上最宁静的存在,他不会让它产生任何一丝不协的。
从法国回来以后,他在家里陪着施泊文连续看了一个月的日出,之后又搬回了这个地方。
回来的那一天,他走到三楼时,忽然听见上面传来开门的动静。
而那阵动静,来自他最熟悉的那一道门。
他站在楼梯上,定定地抬着头,注意力全在那道门锁上。
几秒过后,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在注意到楼梯上站着一个人时,投来了奇怪的扫视的目光。
施世朗毫无察觉地失神了一瞬,很快又管理好情绪,自然地收回视线,面无波澜地走了上去。
耳边,那此起彼伏的小提琴声还在折磨着施世朗。
尽管身陷水深火热之中,他能做的也只是往自己头上多蒙一层被子,躺在里面了无生趣地长叹口气。
托这个人的福,施世朗想,他都开始有些怀念明决了。
虽然明决总是冷着一副脸,对自己没有给过什么好脸色,但他还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邻居。
至少音乐品味还不错。
早起也不会弄出半点声,他翻着身想。
翻完身后,他脸朝下趴在床褥里,埃及棉制的被单帖服着他的耳廓,传递着阵阵柔软的暖意,好像谁把手心覆住了他的耳朵。
很快,他便被困意俘虏了。
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他轻轻用脸蹭了蹭枕头,梦呓似的呢喃了一句:“手也很温暖。”
中午,施世朗出门的时候,看见信箱里塞了今天的早报,随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