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决的鞋跟走过国际象棋盘般规整的黑白地砖,每走一步,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走到门厅中央时,他蓦地停了下来,抬起头去看那些马赛克镶花吊顶。
他都停下来几秒钟了,公馆里的回声仍然清晰可闻。
它们就好像是那些明决记忆里的喝令,经久不散地徘徊、呼啸在屋顶上空。
“明决,挺直腰背走路!”
“明决,去面壁室!”
“玛嘉,不准给明决送饭。”
“明决,不准再骑马!”
“明决,别让我再看见你偷偷剪报纸。”
“明决,过来!”
“明决!”
“明决!”
“明决!”
当明决的背脊随着回忆变得越来越僵紧时,忽然间,一只柔软的小巴掌牵住了他的手。
明决瞬时回过神来,耳边那些嘈杂的声潮顷刻间消退了。
他低下头来,一张初生小羊般的面孔进入了他的视线。
就和他多年前见过的那个女孩一样,纯白、笃定,什么都相信。
从他童真的目光里,明决看到了世上所有美好的喻示。
明知一点也不怕生,牵着他的手,稚声稚气地问他:“你是大哥吗?”
明决蹲下|身来,端详了面前的明知一会,帮他把拘束的衣领解开了一颗纽扣。
随后,他扶着明知的手臂开口:“你是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