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项英哆嗦着念出号码,眼看对方一个个照着播出去,而后把听筒递到自己跟前。
冰凉的金属光面贴在面颊上,微微带着颤抖。他屏住呼吸,然而颤抖还在,忙音从遥远的地方一记记传过来,如同催命一般。
许久都没有人接听,白项英又抽泣起来,哀求似的别过脸:“一会再打吧,我先给你止血……”
“……”
“今鸿!”
霍今鸿面无表情地放下听筒又提起:“接着打。”
停顿两秒又扭头似笑非笑道:“现在改号码也还来得及,哥哥,你再想想。”
白项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今鸿,我没有骗你,是这个号码。”
“是不是要等接通了才知道。”
“我怎么可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那就好,哥哥,我放心了……我还不想死。”
同样的号码重又拨了一次,两个人都静静地听着,谁也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忙音和粗重的喘息声。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突然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在暗不见光的刑房里,对方也是这么抱着自己,两人依偎着度过了离别前的最后的时光。
那时候自己浑身是伤,手上戴着镣铐,痛极了也虚弱极了,睁眼望去视线里都是红色。
现在也是一样,一样的灯光,一样的红色,一样的被束缚的身体。那不是他的血,可伤却在他的身上,痛彻心扉。
那时候他可以哄着他,安抚他,骗他离开,这一次却没有办法再故技重施。他变了,他也变了,不再是那个凡事听从安排的稚嫩的少年。
我该怎么办呢,他想,要不一起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