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继尧又狠狠补了两脚之后才理着袖子直起身来:“霍副官?霍副官怎么也过来了,是本来就知道你在这儿还是治安队有急事找你?”
白项英费力地支起上身朝房门方向望去。这是一家非法经营的中式烟馆,除非花大价钱否则进不来,但如果是身份特殊的贵客,像齐继尧方才就是没有经他的允许,甚至没有通报便直接找上门来。
招待尚在屋外等候答复,看来霍今鸿还没有上楼,可此时此刻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呼唤对方来解救自己,可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在恳求对方离开。
没有人能够真正解救他。他能做的只有忍耐,躲起来,等待伤口愈合,然后再穿上衣服遮住丑态,笑着回到众人的视线里。
可如果躲不起来怎么办?如果伤口愈合不了怎么办?他不知道,他的人生从来没有给他预想很多“如果”的机会。
“听说霍副官经常来饭店见你,怎么,你们平时跟治安队也有往来?”
齐继尧在查白项英的时候了解到治安队的副官长“时不时会去西苑见老板”。据梁广泰说何连胜本人跟清公会等江湖人士交往不深,多半没有掺和沈复之事,但这是一个让治安队欠自己人情的机会。
稍后可以做些文章。
“想不到区区一个饭店竟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不急,等到了特高科咱慢慢算账,有干系的一个都逃不掉。”
白项英觉察出他这话里的第二层意思,突然间就清醒过来:“他来找我并非为了公事……”
“不为公事那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治安队的人也上那儿找乐子?”
对方突如其来的慌张反而令齐继尧觉得奇怪,不过并没往深了去想:“来都来了,要不就请霍副官进来一起唠唠,反正再过几天里里外外都会知道你的光荣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