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这位好弟弟唇枪舌剑明争暗斗那么多年,他都条件反射地憋出了一堆话。在父王面前他可以一字不提,但在那人面前,他就是不想落于下风。
萨敖说完后冷冷一笑,斜睨着看萨仁,只是余光却总放在宿时漾身上,难以移开。
眼看着这俩人又要掐起来了,宿时漾准备挺身而出让他们不要吵了,一切都是别人的错时。
几道脚步声从洞穴外响起来,这俩兄弟自然而然就一致对外了。
没想到来者非敌,而是江望尘和兰烈二人。
江望尘一进山洞,粗略地扫了一眼狼藉的场面之后,就将目光全都放在了宿时漾身上。
他见到皇子现在的狼狈后先是一惊,接着就将外衫脱下,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外衫搭在皇子身上,掩住他破破烂烂的地方。
他这一动作让众人的面色骤然微变。
萨仁脸色冷凝得更厉害,仿佛能滴出水来。萨敖神情有些沉重,兰烈则是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好似是游离在他们之外。
宿时漾还没感觉,主角受现在对他来说是最熟悉的人,所以对方来了之后他就自在得多了,也没觉得江望尘脱衣服给他遮掩这件事有何不妥。
“抱一下呀,我走不动了。”宿时漾软绵绵地说话。
他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儿来。
江望尘皱眉:“殿下是身体有哪儿不适么?”
“就是没力气。”宿时漾打了一个呵欠,他伸出手来,敞开双腿,做出一个要抱的姿势。
江望尘弯下腰,将他搂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好似怀里抱着什么珍宝一般,生怕自己力气大了之后会把怀中的人给揉碎了。
其他人诡异地闭上了嘴,只用复杂晦涩的目光盯着他们二人,视线滑过江望尘托着那软团子的手时,神情显得更加暗沉可怖。
“走啦,难不成你们还要留在这里团……露营么?”宿时漾从江望尘怀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催促他们几人。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团建,不过一想到古人似乎没有这个词,就换成了露营。
说完之后他就缩了回去,小脸埋进了主角受的胸口。
江望尘当真是大魏如竹如松的君子,就连衣裳都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而宿时漾在外面翻滚来去早就变得脏兮兮了,也亏得对方不嫌弃他,还面无异色地将他抱在怀里。
他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头发被撩开,江望尘单手搂着他,另外一只骨节如玉的修长手指摸到他的脖子。
刺痛猛地袭来,宿时漾一脸懵逼:“你打我?”
江望尘一脸无奈:“殿下,属下岂敢?”
“是您这儿不知何时被枝条擦过,出现了一条红肿的痕迹,属下想一探究竟,也怕您身子不适而自己尚未察觉。”
兰烈从一旁忽地凑上来,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来一只玉白的小瓶子,温和地说:“我这儿有伤药,皇子不如先抹上一些,免得疼的慌。”
宿时漾摆了摆手:“算了吧,只要不特地碰到就不疼,回去洗了之后再擦。”
他现在全身上下都蓬头垢面,也只有主角受这样谦谦如玉的君子才会忍受他肆无忌惮的嚣张脾性。
换成其他人,是绝不会降贵纡尊抱着这样脏兮兮的自己,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兰烈脸上还是挂着完美到虚假的笑容,他直勾勾地看着宿时漾的脸,语气不变地说:“可殿下的伤瞧着似是不轻,若是一会儿大王看到了也心疼,倒是我们这些当下属的不是了怎不知为主子多多考虑呢。”
宿时漾接触到对方的眼神,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或许是因有把柄在此人手中捏着,比起萨纳尔,他更害怕的可能还是兰烈。
听出了兰烈话中隐含的威胁后,他伸出细白的手,接过那只被对方握得温热的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