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被骗但还未被骗的人在进行简单问话后便离开,现在留在酒楼里的,全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
整个酒楼已经算得上是被毁得差不多,管事仍旧和之前一般坐在地上,看着面前景象心如死灰,问什么便说什么。
他说他也不知这些邪修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只要和他们共事,便有无需用钱便可雇佣的打手,这些人也会带他人来店里,增加了不少客人。
店里生意尚好,偶尔有人趁酒闹事,他却打手,这些人来正好,原以为是双赢的局面,没想到竟成了这副模样。
音宗弟子看了眼他,最终开口说他犯的错该抗得抗,楼里他们破坏的地方该赔也得赔。
管事的什么都说,这边大胡子嘴里却很难撬出什么,关于为何会选在瞿州,顶上有何人,一概不知。
其他人正想着该如何换个问法,拿着短箫的弟子蹲下,看向大胡子眼睛,道:“从这边出现骚乱到你出现,中间隔了不短的时间。”
他问:“这段时间内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分明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大胡子却无论如何也不答。
看着大胡子沉默的脸,弟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人,问道:“师姐在周边可有看到什么人?白头发,穿的粗布衣裳。”
“老人?”
那师姐道:“未曾看到。”
“他不老……”弟子比划着,想要解释什么,最终觉得似乎不需要解释太多,只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在周边没有看到,那应当是已经跑远了,只要无事便好。
一个酒楼的事够忙活半晚上。
待到终于把楼里的人暂时安置好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有个弟子拧了把已经湿透的头发,道:“这边今日应当不下雨才对,一路走来周边都晴着,那月亮老亮,也只有这在下。”
瞿州这晚下了一夜的雨。
待到城里人陆陆续续起来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晴空一霁,空气还有着泥土气息,院里草木生发,一片蓬勃之态。
待到第二天时,除开修士,几个音宗弟子把参与此事的人移交官府,带着已经被蛊惑的人回了宗。
那些邪修里边应当有音修,用乐声控制了这些人的心智,此为禁法,他们从来未学过,也未尝试过,只能带回让长老看看如何解除。
另一个还需妥善处理的便是这些人的身体。邪修让他们练的也是不知名的禁法,以寿命换得并无什么用处的一招半式,也幸而这些人练了不是太久。
这些人从各地被骗来,其中有些瞿州人,他们找到了对方家里人,告知了后便带人回去了。
等到人们注意到残破酒楼时,事情已经算是基本结束,相关的人尽皆离开了瞿州。
瞿州到青山镇,山水遥遥。
回去的路上没有遇到穿得金光闪闪的好心人,尘不染边走边歇,一路慢慢摇,摇回了青山镇。
比他更先到的是瞿州的消息,这件事已经全然传开,连青山镇这种地方都能耳闻一二。
镇上人大概是真的认为他很容易死,继上次在魔界待了几天后,这些人又以为他留在了瞿州,再也回不来。
以至于他回去时,这些人都用一种看死而复生的人的眼神看他。
尘不染觉着自己之前在他们心里或许已经是个死人了。
大概是大柳树的功劳,人们聚在一起后就增加了一个美好的品格,即关心他人,十分关心他在瞿州发生的事。
但尘不染只是普通地去取了个药,又普通地回来了。
普通地卖了拿回的药,最近天气又热了些,来回去药馆麻烦,他便又只待在屋里看话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