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远对着凌波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幸好还有你,看你这样子,估摸也是一夜没睡。”

凌波话到嘴边,忽然又咽了下去,淡淡笑了笑:“还行,你们聊会儿吧,我躺会儿。”

桐远极其自然的伸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凌酒面前:“喝水。”

凌酒笑道:“原该我给你倒水的,倒让你来给我倒水了。”

桐远眉眼温和笑了笑:“都不是外人,什么你啊我的,我也没客气。对了,”桐远点了点桌上,“我给你带了蜜饯,估摸着你要喝一段时间的药,冲冲苦味。”

凌酒咧嘴露出一个舒心的笑来:“你也太周到了。”

桐远略微聊了几句,见凌酒一脸倦色,也就告辞离开了。

房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一片沉寂。

“凌波,你睡了没?”凌酒唤了一声。

“没呢。”凌波瓮声瓮气面朝墙壁侧身躺着。

“嘴巴苦,嘴巴苦。”凌酒哼哼,“脑袋疼。”

凌波不耐烦的翻身起来,走到桌边粗手粗脚拆开纸包,“烦死了,你怎么刚才不和桐远说?”

“啧久病床前无孝子!”凌酒尖声道,“才让你照料我半日你就不耐烦了!”

话音刚落,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哎呦”

“再乱说话,我就趁夜把你丢乱葬岗喂狗!”凌波把纸包拆开,拿木箸把蜜饯一颗一颗取出来放在盘子里,凶巴巴的回头瞪他。

凌酒伸手就要抓,被他拿木箸敲了一下:“手脏!”

凌波取了布巾过来给他擦了手,哐的一声把碟子重重放在榻前的凳子上。

凌酒撇撇嘴:“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凌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带着莫名的火气。他咂了咂嘴,心头一乱,随口道:“没什么,大概是没睡,累了。”

“你……一夜没睡?”凌酒眼神软了一下,带了几分歉疚,“你照顾了我一夜?”

“不然你以为那些药是自己到了炉子里,又自己添了水,再自己进了你的嘴?”凌波没好气的说,“不与你说了,你既然醒过来了,自己管自己吧,粥在这里,药在旁边,爱喝不喝。”

“啧,凌波,你脾气越来越大了,不是我说,年纪到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是得找个对象,要不然脾气越来越怪,你瞅瞅凌漠,他就是个例子。自从有了主上,他现在是不是脾气好多了?”

凌酒喋喋不休絮絮叨叨,烦的凌波一个大嗓门

“闭嘴!”

凌酒悻悻闭了嘴巴,伸手捏了个蜜饯丢进嘴里嚼吧嚼吧。

肚子发出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咕咕叫声

他看了看榻上朝内躺着的凌波,微微叹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够那碗粥。

够。够。够不着。

凌酒咬了咬牙,心头一横,手一撑就翻身下了榻。

结果一个头重脚轻,哐叽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我去疼”

摔下去碰到了身后的伤,凌酒顿时一个惨叫吼出声:“凌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