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抿着嘴唇,片刻之后贴在他的耳际轻声道:“一次,就一次。”

“别闹,伤口崩开了到时候疼的还是你。”苏景皓心疼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林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比沮丧的拍了拍苏景皓的肩膀:“好吧好吧,你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苏景皓折腾了一日,确实也是累着了,林默的手臂环着他,一点一点从上而下顺着他的脊背轻抚,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抚着他。苏景皓浑身轻松,渐渐的便沉睡了过去。

林默把脑袋搁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点一点回想他说过的话,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他悄悄站起身,掀开门帘跃下了马车,往身后池笛的车子奔过去。

池笛刚阖眼要躺下,就听到了林默的脚步声。

“王爷,怎么了?”

林默掩在深沉的夜色里,神情难辨,声音暗沉:“池笛,只把冷月带回来,北国其他男宠,处置了吧。”

“是。王爷。”池笛利落应声。

林默转身,走到马车门口,身形顿了一顿:“让他们,走的痛快些,别有痛苦。”

池笛心头微动,垂下头来:“是,王爷。”

林默的身形消散在夜色里,狭窄的车厢重新安静下来。池笛愣愣的站在原地,还保持着恭送林默离开的姿势。一直到浑身凉意袭来,才发觉自己站了许久。

第116章 赐死

马车颠簸了一整夜,终于驶出了北国的国境。林默从沉睡中迷迷瞪瞪醒过来,撩开帘子一看,已然是一片盎然春色,满目青翠。已入了景朝境内。

苏景皓的胳膊一直被林默的脑袋压着,此刻忽然得了轻松,揉着肩膀舒展了片刻,坐起来从身后环住林默的腰,脑袋软软的靠在他的后背:“回家了。可算离开那个冷的人发抖的地方了。”

林默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苏景皓的脸笑道:“以后北国也是你的国土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嗯,阿默说的对。”苏景皓直着身子坐正,略一思忖,抬头对林默道:“吩咐一下到前面镇子停下来打尖吧,大家也要休息一下,吃点热乎的,我正好拟几个旨意下去,池笛不是要过去吗,让他正好带过去。”

林默点点头,转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安排了行程,跃下马车往池笛的马车奔去。

临到马车跟前,车夫却一脸惊讶告诉他,池笛已经动身出发了。

林默愣住:“什么时候的事?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车夫垂着脑袋恭敬禀告:“就在夜里,您离开马车没多久,他便连夜出发了,交代我不要惊动您,说是怕耽误事情,时长生变。”

这个池笛!

林默满心无奈回了马车。

苏景皓见他一脸要叹气的样子,奇怪道:“怎么了?”

林默抿了抿嘴:“池笛已经连夜往北国去了。还伤着呢。”

苏景皓也是一愣,随即道:“既如此,那就让马车现在就停下来吧,我这就拟旨,遣快马送去。事不宜迟。”

满目风光的旷野之上,数驾马车就地停靠,骏马食草饮水,车夫们互相打着招呼。

车厢内,林默研墨铺纸,润了笔递给苏景皓。

不过片刻,便有快马疾奔而出,向北风驰电掣赶了过去。

北国城池之内,一批一批身着景朝战甲的官兵正陆陆续续列队入驻各个关隘道口,有条不紊,军容端肃,举手投足军姿凛凛却又恭谨有礼。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荡在已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长街之上,对偶尔几个胆大探头出来探看的北国百姓露出友善的浅笑。

早已被要打仗的消息给吓破了胆的以桥正里百姓们偶然得了这样的风声,听说新入主的国君虽面如寒冰御下严苛,却是爱民如子,就连那些守城官兵,也都不是素往瑜帝治下那样的凶狠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