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酒我,再见了。

“阿酒”

山水庄宽阔的街道上,深夜里,骤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凄厉的声音划破高高的苍穹,惊起了谁人夜里的相思。

墨黑的夜,怎会忽然变得血红一片。那颜色,莫不是曼陀罗吗。

小屋的窗棂未来得及关上。

四面八方的风吹起凌波的墨发。

他恍惚看见不知何处吹起的落叶,随着风飘了进来,打着旋落下。

他伸手拿走了落叶。凌酒爱干净。

明明不是冬日,可这风怎么如此之冷啊。

沉沉淹没了他整个人,整颗心。

是谁夺走了他怀里眉眼如画的少年。

是谁赶走了时间的马车。

那并不漫长的年华里,肆意张扬的爱。

为何如此短暂啊。

那个刚才还在怀里温润细笑的少年,怎么一瞬间就没了呢。

从此这天高地远,再不可攀。

从此这咫尺天涯,再不可见了。

阿酒啊。我愿意让你了。可从此以后,我该去哪里寻你呢。

那些细碎的过往,那些长河落日,那些江山如画,我再与谁诉说呢。

再不会有人在我耳边说,波哥,我要。

这绵长的相思,要止步于万重天涯。

凌波小心翼翼拂过眼前的面颊,拂过那一处冰瓷一般雪白清冷的眉眼。

指尖下的睫毛再也不会簇动,那半点红唇也失了血色。

那分明是他的阿酒啊。可现在他好冷。阿酒好冷。

阿酒。你等我啊。别着急。慢慢走。

永夜宫内。

苏景皓和林默尚未就寝。

林默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战栗,他使劲按着心口,右眼皮一阵狂跳。

林默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尚未来得及喝下,永夜宫的门就被匆匆叩响。

沉闷的叩门声划破夜的静谧,如同响鼓重锤,惊得林默心头一跳。

杯盏都没来得及放下,林默着急踉跄着过去开门。

只见到凌波空洞如无物的眼神,沉静如冰,毫无生机的声音在永夜宫上空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