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没必要分配寝殿。

就好像藏宝阁里的那些赝品。归拢了堆起来,找个盒子放着便罢了。

没见过哪个人会把赝品一个一个放在博古架上,小心呵护着的。

卿白被从暗室带出的时候,外面的风雪正大。

一下子从阴暗被带到明晃晃的月色下,铺天盖地的白雪反射出皎白的月光,刺的他眼睛生疼。

迎着刀割的风雪走到杨天瑜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被风雪吹得泛红。

“看着朕的眼睛。”杨天瑜声音温柔,一如那一夜他从昏迷中醒过来,那双覆在他身后温柔的手。

卿白情不自禁抬头看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狂风卷着骤雪从天而降,细细碎碎落在卿白的肩头。那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涌动着纯白的情愫,杨天瑜伸手掸走他肩头的落雪,声线如烈酒入喉。

“外面冷,随朕回殿。”

卿白便这样,任其捏着自己冰凉的指节,一步一步走入万丈深渊。

还是那样的夜,还是那样的红丝带。

还是那样被撕裂的痛席卷了身心。

他却再也没有了畏惧。

那一夜脑子里反复想的,竟然是在歌苑,那些没有歌喉的戏子们讨论的,如何婉转轻啼,才能更好的承欢。

卿白学着他们的模样,一边咬牙忍着剧痛,一边轻声呜咽,细声求饶。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却忽然迎来猛烈的一波。

“啊”他猝不及防,终于吃痛叫出声。

杨天瑜贴到他的耳边,声音沉如铸铁。

“他不会讨好朕!”

“不许再这么叫!否则朕就缝了你的嘴!”

卿白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着抖拼命的点头。

莹白如玉的指节死死掐进软枕,青筋顿现。

杨天瑜却忽然仿佛清醒了过来。

一瞬间眼里的暴虐恣睢通通消失不见,湛蓝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因吃痛而攥紧的手指,声音顿时变得温柔如水。

“你疼不疼?”

“是朕不好。不不,是我不好。”

“你眼睛都红了。你把手松开。”

“听话,松开。”

柔软的手又覆盖了过来,一点一点舒缓了卿白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

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画面,是杨天瑜温柔无比的轻轻吻了他的眼睛,和泛着青筋的手背。

“你和他最像。”

“但你不是他。”琼玉又替他满了酒盅,眼神依旧淡然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