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呆子啊?”迟意轻笑着,戳他的那只食指动了动,从兜里摸出手机:“你朋友电话多少报一下,我让他来接你回去。”
他记得,那天祝渂是跟朋友一块儿来的。叫什么,陆淮。
迟意解锁手机正要点开拨号界面,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压过来,视线一黑。接着,他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了。鼻间盈满了酒香和冷杉的味道,和那晚一样。
力气不大,刚好将他困住。祝渂摸了摸他的脑袋,手落回腰间,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上。
迟意:“……”
不是,什么个情况。迟意仰头望天,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喂,是报一下不是抱一下。”
搁在他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动了动,似在用行动表明自己没有理解错,祝渂毛茸茸的长发在他脖子上扫来扫去,迟意痒得受不了,一把伸手推开。他用的力气也不大,但祝渂却被推得踉跄。
“嗳——”迟意伸手去拉他,抓住他的手臂助他站好,笑得咳嗽:“这么大的个子,不应该啊,难不成你虚啊?”
祝渂醉归醉,但男人的尊严令他下意识皱眉。
他不赞同,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看着。
还挺要面子。
迟意被这沾着酒的湿润眼神勾得心旌荡漾,晚风呼呼地吹着,祝渂忽然眯了眯眼,不舒服地上手揉。
“别乱揉。”迟意往前一步,将那只乱动的手抓住,来不及体会掌心的触感,踮起脚凑上去。
两人的距离瞬间挨得极近,迟意明显能感觉到身前的人僵了一下,甚至看到对方眼底闪过的一瞬清明。他惊觉这个行为不妥,正要退回去,祝渂却反握住他的手,终于说了今晚第一句他能听懂的。
“这只眼睛。”他指了指自己的右眼。
“嗯?”迟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祝渂好似真的醉糊涂了,不知道怎么表述,只知道重复:“这只眼睛。”
原来是这只眼睛进了沙子,可是他刚刚明明揉的是左眼…
迟意凑过去吹他的右眼,然后在对方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忽然,祝渂将头一偏,垂眸吻在迟意唇上。
这是一个带着酒气的吻。
迟意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居然没第一时间推开。他直愣愣地看着对方,睁大了眼,心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这人的睫毛可真长……
还有,吻技好烂。
神游天外间,他听到对方在喊自己的名字,黏黏糊糊的话语从两人纠缠的唇齿间一点点溢出来。
“迟意,你的眼睛好漂亮……像住了星星。”
“……”
敲门声猛然将迟意从回忆中拉回来,他听到沫沫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迟意哥,你还好吗?”
迟意抹了把脸,却发觉脸上的水渍早就干透了,他不知道在这儿站了多久。
回忆就像发生在昨天,迟意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神色黯淡。
刷——
厕所门被拉开,迟意神色如常地走出来,“什么事?”
见他出来,沫沫松了一口气,悄悄打量自家boss的脸色:“陈哥说让你拍完戏联系他,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但刚才迟意走得太快,她都没来得及说。
沫沫抱着包跟着跑来厕所,站在门口等,但是等了快半个小时也不见人出来,要不是这里只有一个出入口,她都快认为迟意是不是已经不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