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去哪呢?
正打算去别处找找,门里突然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
梁声离去的脚步一顿。
“迟老师?”他加大了敲门力度,想引起里面的注意:“您在里面吗?没事吧?”
还好现在是午休时间,外头没什么人经过,不然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一直得不到回应,可刚才听到的声响确实是真的,梁声顾不得别的,手触上门把手,居然没锁,心下一阵庆幸。
太好了。
“打扰了,我进来了。”
梁声拧开门把手,将头探进去:“迟老师,我在外面听到——”
话音戛然而止。
他被眼前的这幕惊呆了。
“……”
半小时后,梁声拿着刚刚领到的盒饭,站在离沙发很远很远的地方,抿唇问:“迟老师,要吃点饭吗?”
迟意坐在沙发上,头枕在沙发背,凸起的喉结上下动了动,黑发凌乱、潮湿,他将手搭在眼睛上,整个人了无声息。要不是那片薄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梁声都快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平安无事。
房间里很是安静。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梁声都快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迟意声音微涩:“现在几点了?”
梁声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12:15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水也行。”
没有回应,沙发上的人又变成了原先那副样子。
梁声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在屋里找了根比较矮的凳子,放到屋子角落,默不作声地拆开盒饭开始吃。
有点饿了。
思绪被打断,他已经想明白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他不再去想陆淮将白霖带走的事,既来之则安之。有什么事,先吃饱了再说,别解决了问题,身体却垮了。
真正的友谊,是建立在彼此的信任上。如果他真的把白霖当朋友,那就该相信对方。
即使得到了最坏的结果,他也认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迟意出声问他:“你怎么会随身带那种药。”
屋里安静片刻。
那种药,是指盐酸丁螺环酮片吗?梁声放下筷子,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事讲出来。
可,看迟意这样的状态,似乎比他好不到哪去。
梁声犹豫着出声:“迟老师,你……”也有焦虑症吗,还是抑郁症?
他终究是不敢问出口。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疤,是经年的创伤,羞于和任何人提起。
或许有一天这道疤痕会被迟意心甘情愿地撕开,不顾后果地展示给另外一个人看。梁声知道,自己不是且永远不会是那个人,所以他不会去问。
只希望那人值得托付,能不嫌弃它的丑陋,心疼且怜惜地在上头落下一吻。这是他作为万万千个这样的人之一给予迟意的美好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