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觉得慕越像一只过分天真毫无防备的小动物,面对危险的时候总是来不及反应,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就像现在只会呆呆地看着自己一样。
他缓和了语气,无奈地说:“去沙发上坐着。”
慕越应了声哦,看着他将地板上的碎片都清理干净,还顺手将西施从冰箱上面抱下来,挠了挠下巴,在她的扒拉下走向她的专属零食柜。
慕越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终于反应过来陆端宁第一次阻拦自己应该也是想说这个。
他忍不住将头埋进墨绿色的沙发靠垫里,心想慕越你都在想些什么啊。
可这是自己的错吗?陆端宁只在他还没分手的时候说过喜欢自己,回到单身状态之后,他反而没再提过,更别说表白确定关系。
他做决定毫无征兆,经常让慕越措手不及,可是他想有准备的时候,偏偏老是会错意。
慕越枕着靠垫悄悄抬起头,看到陆端宁背对自己,低头给西施喂了块冻干。
陆端宁是怎么想的呢?慕越思绪乱飞,心想他不会觉得根本没必要走表白确定关系这个流程,只要自己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是和他维持着未婚夫之间的亲密关系吧?
第73章
胡思乱想了一遭之后,堵在心里压抑的难过好像缓解了一些。
好像陆端宁真的有这种魔力,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安心,就像这个明亮又静谧的小房子,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慕越就觉得心里很温暖。
在这里,他是陆端宁喜欢的人,不是那个弱小又糟糕的慕越,不坚定也不果断,会在两个人之间反复无常。
他讨厌那个不愿意让陆端宁和齐临发生争执的自己,讨厌偶尔会想起齐临的自己,讨厌下意识给了乌鸦原先住址的自己。
他对陆端宁说谎了,他没有搞错,包裹会寄到这里来是因为齐临的房子没人住,所以原路退回了,乌鸦问他怎么回事,他才给了这里的地址。
他不敢对陆端宁说出实情,更不敢深入去想为什么,好像他真的对齐临还有留恋一样。
直到云姣戳穿了一切——
“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齐临吗?因为他缺爱,他身边没人愿意爱他,不是欺负他的就是想跟他上床的……齐临装得那么好,对他百依百顺予取予求,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齐临?”
“我能说啊,不就是捅他一刀吗?又不是捅我自己身上我为什么不敢?可是捅完之后呢,窟窿怎么补?我不会这个啊,你呢,陆端宁你会吗?”
他缺爱,所以他迫切地想要建立一段正常的、稳定的关系,补齐心口不停漏风的窟窿。
因为齐临愿意爱他,承诺要和他永远在一起,所以那个人是齐临,而就算没有齐临,也会是其他人。
现在他和齐临分手了,那个窟窿的存在又变得让他难以忍受,每当想起齐临的时刻,他总能清楚地听到风呼啸着穿过空荡荡的胸口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他迫切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他就是这样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像陆端宁一样执着,守着一个可能找不到的人一心一意。
慕越打开冰箱,拿了一罐饮料出来,西施跟在他身后,温暖的小肚子贴在他脚上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却没有理会。
仰头吞咽了几口,因为太快,冰凉的液体划过下颌,没入慕越的领口,一直往脖颈深处流。
他克制自己不去想云姣说过的那些话,他要把齐临留给自己的影响,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通通忘干净。
因为云姣不守时的突然造访,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了,陆端宁重新加热了一遍,出来想问慕越喝不喝汤,却看到他搂着一个靠垫躺在沙发上,眼睫毛密绒绒地垂下来,好像睡着了。
……如果茶几上没有摆着一排东倒西歪空掉的啤酒罐。
西施抬起头朝陆端宁“喵”了一声,陆端宁低头看她,表情却不像给她冻干吃的时候那样温柔了,皱眉问:“你怎么不看着他一点?”
西施歪了歪脑袋,拖长音又“喵”了一嗓子,不理解两脚人类为什么总对她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
慕越的酒量似乎很差,很轻易就喝醉了,叫他起来喝点水他也不醒,还顺着陆端宁扶他的方向跌入他怀里。
陆端宁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被醉酒后的体温烘得温温热热,摸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