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
焦西河东边一下西边一下, 整个营帐里都充斥着弓弦欢快的嗡嗡声。
他们身在军营,身上一把子力气。大家轮流来, 闹闹哄哄, 一点一点亲眼看着朵朵白色的棉花变成了一床柔软洁白的棉被。
“成了?”焦西河松开手里的碾盘,怔怔地看着木板上齐整又厚实的柔软被子。
他上手摸了摸, 又厚实又软乎, 比毛褐可舒服多了。
戚昔:“过程是这么个过程。睡之前放太阳底下晒一晒, 套着被套就可以盖。”
焦西河当即道:“要不我今晚就试试?”
戚昔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道:“你想试就试吧。”
“我滴个亲娘嘞!”
“这叫棉花花的东西真能变成被子。”人群后头,传出一声压低的惊呼。
焦西河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笑道:“何木匠?你还没走啊。”
何木匠见众人都看着他, 心中一跳。以为是不能看的,他赶紧道:“这就走。”
“等等。”燕戡将人喊住。
何木匠佝着肩膀,老实巴交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燕戡:“回去多打几副。”
“几副怕是不够。”焦西河道。
燕戡沉吟片刻, 想了想道:“那就先打个十副。”
戚昔算了算,十副差不多。
棉花亩产三四百斤, 北地种了十几亩,收了有六千斤。冬被单人一床六斤已经非常厚实, 这一批棉花大致能出一千条冬被。
一人一天两床, 时间放宽限点,十副工具不休, 两个月这批棉花也差不多用完。
何木匠一下子听到这么大订单心里一喜,他当即道:“好!半个月就能做好。”
就是……
他踟蹰,不知道怎么开口。
戚昔戳戳燕戡的腰:“定金。”
燕戡抓住戚昔作乱的手,绷着脸:“焦西河,定金。”
焦西河上上下下掏了掏,苦着脸:“将军,没钱。”
说完他虎着脸看向身侧的其他兵。
大家伙憨着一张脸也在自己身上掏了掏,傻乐呵地送出来:
“将军我有五个铜板。”
“我有一两。”
“我、我也没,刚让人送回老家。”
“行了行了。”戚昔还在这儿,自己手下的兵一个比一个穷,他都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