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有门口连接大门一条可以走的石板路,路两旁都是翻耕过的土地,面积还不小。地里搭着架子,上面还挂着没有摘下的葫芦。
只看了一眼,戚昔便被吸引。
这些吊在架子下的葫芦品种不一,有长柄葫芦,有元宝葫芦……大小不一,但品相都极好。
领这着几人到了一间侧房门前,妇人停下道:“都在里面,自己选。二十文一个,银钱放在里面门口桌子上就行。尽快。”
说完不等人询问,她绕开几人,往灶房走了。
“大哥哥快点吧,晚了胡婶婶要赶人了。”小孩抱着戚昔的手将他往屋里拉。
一进去,戚昔便被眼前琳琅满目的葫芦刻画震撼。
屋子不大不小,从房梁垂落许多细线下来,每一根细线上挂着姿态各异的葫芦作品。
有雕的,有画的,极细微高超的雕刻技艺与绚烂瑰丽的色彩糅合在一起。
处处彰显着匠人高超的技艺与巧思。
极为好看,每一个都称得上是艺术品。
“便是当礼也送得。”常河怔愣感慨。
“大哥哥快快选吧,胡今婶婶不喜欢别人在家里呆久了。”
戚昔看着眼前的葫芦,心道:这手艺放在京都,不知道要得多少闲人的追捧。
他敛了心神认真挑选。
还没多久便听到一声催促。
不做他想,戚昔刚放下银钱铁树便拉着他快速往门外跑。叮叮当当,细线绑着的葫芦发出轻响。
刚出门,里面嘭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隐隐有压低的争吵声传出来,不过那都是别人的家事,戚昔刻意没再细听。
“呼”出了巷子,小孩拍拍胸口。
戚昔揉着他的脑袋好笑:“有这么吓人?”
“大哥哥你不知道,胡婶婶的相公很凶的。我以前被胡婶婶领着去家里玩儿的时候看到婶婶的相公将那个屋子里雕好的葫芦全部砸了。”
铁树想到那时候不小心看见的胡叔叔的样子还心有余悸。
“他像要吃小孩一样。”这是铁树想出来的最贴切的形容。
戚昔安抚地拍拍小孩的头:“都过去了,不用怕。这次还要谢谢你带路呢,不然我们都进不去门。”
常河拎着一串葫芦动作有些小心。
“这些葫芦一个才二十文,让海棠商行的那些人拿了去一个能卖二十两都可以。”
胡家。
在戚昔离开后爆发了一阵激烈的争吵,不过多是单方面一道男声。
紧接着,院门紧闭的院子当中,放葫芦的屋子被一身形高而瘦削的男人暴力地用斧子劈开,里面再精美的葫芦被砸了个遍。
而小孩口中的胡婶婶则披头散发,似笑似哭站在门外,看着如疯子一般在里面肆意打砸,好似癫狂的清瘦男人。
邻居听到隔壁叮叮咚咚的声音忙将院门关严实了,招了自家在院子里玩儿的孩子进屋。
“阿娘,胡叔叔又砸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