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里有余粮余钱,寻常人家也愿意买一条鱼或猪肉、羊肉祭祭一年难得沾染荤腥的五脏庙。
馋酒的, 去酒肆打点高粱白跟果酒, 家中谁人都能沾到。
再舍得点的, 便一大家子进城, 去那家中小辈念叨了许久的柒年酒楼吃上一顿。
虽肉疼,但吃得肚儿溜圆。心里边也美了。
若像城里有些余钱的, 平日用在柒年酒楼酒肆也不少了, 到了除夕或是春节,更要来上一顿最好的。
上等的酒, 每日限量的烤肉, 再有满桌的羊肉。吃上大半天, 也是好不快活。
不仅农户,商户过完这个节,关起门来盘了盘手上的银子。
嚯!比往年多挣了一倍!
不过转头算算今年的开支, 又是扼腕苦笑。挣了一年的银子, 冬日一来,尽数花在了戚家的酒馆。
还有冬日那新开的铺子,那涮肉烤肉一组合, 三两天不吃就馋得慌。
如此一来,一年下来手里存着的, 好似还比往年少了些。
各家都是如此,算了账后捧着银钱暗想着不要再去柒年酒楼。结果娘子或者老伙计一喊, 立马抄了银子屁颠屁颠跑出去。
边走不忘说:“快些快些, 晚了没位置了。”
这个春节斜沙城过得尤为热闹,鞭炮声一直持续到元宵后。
冬雪消融, 转眼便是来年。
被积雪盖了好几个月的土地冒出新绿,春意上枝头,饱满的树芽钻出嫩叶。
休养了一个冬的土地重新被农人翻耕出来,等待播下种子。
杳寂书院。
眼看着明日就要开学了,郭桉站在书院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早该来的两个夫子。
去年的日子过得比以往都好,所以好些人家都愿意送适龄的幼童来上学。
杳寂书院的新生人数真就破了一百。
郭桉还等着魏朝帮忙吸引几个夫子回来呢,可都这会儿也不见人,他怕人干脆不来了。
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回去立马换了一身衣裳,关了书院大门就下山去找人。
此时的将军府。
绚烂的春花被一盆又一盆地搬入府中,从门口到院里,姹紫嫣红,富贵雅致。
原本粗狂的宅子倒是因为这一装扮而多了京都富贵人家宅子的精致。
燕戡肯定是没闲钱做这事儿的。戚昔务实,银子也不会花在这些地方。
夫夫俩一边喝茶一边晒太阳,看着那身后跟着燕小宝,还将阿兴跟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的小厮指挥得起劲儿的人。
戚昔靠在躺椅上,微抬手将扇子挡在自己头顶。
他嗅着淡淡的花香,偏头看向一脸心疼又妒忌的燕戡,弯着眼睛道:“咱们这地儿是不是该改姓魏了?”
“不可能。”燕戡下巴往戚昔肩上一搁,直勾勾盯着魏朝,“明日书院上课,他一走我就把这些东西卖了,银子定入了我的囊中。”
戚昔:“这可是你家燕小宝说要的,搬了也不怕他伤心。”
“那就不搬,他那花占了我的地儿得给我交租地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