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里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哈哈哈,这是什么运气,又和小天师一个本】
【他俩还真是……用他们那儿的话来说叫什么……缘分!】
【哈哈哈,挺好,有个忠心耿耿的人跟着宝贝,我也放心】
【原来你也这么想,我还担心有人磕他俩的cp】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
有了上次的经验,陈星瑜一眼便能看出,车斗里的人能分为两类。
明显是主播的只有他和彭乐以及车尾处的一个壮汉,只是那人一直闭目养神什么也不理。
其他的或低头垂泪或愁眉苦脸,应该都是npc。
主播们看着自己还是原貌,但这些npc却看起来年龄不大,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想来那些npc看自己,也差不多。
上次陈星瑜进入副本,穿的还是酒宴上的西装,各种不方便,这次特意换了运动服过来,却依然没用上。
包括他在内,车内的人全都是粗布短衣长裤,脚踩布鞋。衣裤用料粗糙,针脚散乱。
至于手上的黑丝手套,也和其他衣物一样消失无踪,陈星瑜捻了捻手指,颇有些不习惯。
而赶车的两人,瓜皮帽、披肩长度的短发,厚实的短衫棉裤,话语中有提到银元,想来,应该是民国时期的背景。
再看环境……
马车正行驶在不知什么山的盘山路上。
山不算高,土路直接开凿在山边,道路不宽,仅能勉强供两辆马车并行。东面山脚下一马平川,北方隐隐能分辨一条大河横越而过。
再结合刚才人牙子的口音,这里应该是民国时期的中原。
陈星瑜皱了皱眉,此地混战多年,势力割据,可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马车没有顶棚,夜风刮过山间,带来了寒意也带来了得得的马蹄声。
前方道路上,一小队骑马的人从对面的山路迅速接近。
这个时代,城池里多有自己的武装,穿的大都是类似于军装的制服。
而这一队人却依旧留着辫子,身穿晚清侍卫的马褂长衫,挎刀配枪,骑马而行。
带头的人身材中等,面貌却十分凶狠,左肩似乎受过伤,坐在马背上有些微的倾斜。
想来也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得久,他只一伸手,便很有些杀伐果断的气势。
“什么人?”带头人拦住了牛车去路,“大半夜的走山路,这是要去哪儿?”
赶车的人牙子一改刚才的傲慢,慌忙站了起来,恭敬地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侍卫爷,我们是上林牙行的,新星班定了几个小子打杂做班底,这不,咱们给班主送人去。”
“这都快晚上了还送人?怕不是送的奸细吧。”那人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尖锐的目光直直射向车斗里的主播和npc。
“那哪儿能呢!”人牙子又鞠了好几躬,“我们也是倒霉,白日里车轴坏了半日,光顾
着修车去了。但新星班明日便要进城,说今晚要是送不到,就都不要了。我们也是没办法,这才敢大着胆子赶路,还请爷高抬贵手,让我们赶紧把人送去。”坏晚上下冰雹,还让不让人活?”
黑衣的却一脸凝重,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冰雹砸在毡布上,发出单调急促的声响,时间长了,让人的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
就在人们都昏昏欲睡的时刻,有什么东西接近了。
像是有人在拖着脚前进,却速度极快,步履声散乱零落,毫无规律。
而那又似乎不止一个人,密集的脚步声从牛车两侧轰然而过,渐渐消失在远方。
脚步声消失的瞬间,冰雹也奇迹般地停了,毡布之下一片死寂,npc们惊醒过来,睁着惊恐的眼睛,呼吸都不敢大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npc含着哭腔问:“过……过去了吗?”
陈星瑜此刻正坐在车斗边缘,他与彭乐对视一眼,彭乐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用刀身轻轻掀开油布一角,向外看去。
两人正正对上了一张脸。
左边的半边像是被炸开般血肉模糊,眼球悬挂在眼眶边缘,摇摇欲坠。翻卷的皮肉边缘是被焚烧的焦黑,内部却已经腐烂,露出白骨,眼窝深处,还有蛆虫在微微蠕动。
那“人”似乎很好奇车内藏着什么,正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惊呼声在车内响起,几个大着胆子看向外面的npc都扭回了头,张口欲呕。
“抢马?”彭乐轻声问道。
陈星瑜微微点头,已蹲身向前,一把抽出了人牙子手中的长鞭,彭乐轻喝一声“让开”,扒开两个挡路的npc,快速掀开前方的油布,却身形一顿,随即将油布牢牢扯住。
陈星瑜立刻察觉情况有变,急急刹住向前的势子,双手下按,趁着彭乐还未将油布扯严实,从缝隙里向外看去。
前方拉车的马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两人的抢马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而油布外,竟是密密麻麻的一群活死人,将马车围了个结实。
“别动别动,那是活死人,吃人的。”黑衣的人牙子坐倒在车斗当众,颤声说着。
“毡布,毡布拉好。他们浑身都带毒,抓一下就会烂掉,会,会烂掉……”
恐惧让他的脸完全变了形,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下一秒,车身一阵晃动,那群活死人竟直接将马车抬了起来。
彭乐:“这是干啥?把咱们当储备粮了?”
身侧的npc们立刻大哭起来。
密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马车迅速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向着大山深处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翻山越岭,车身颠簸得厉害,只能听见外间呼呼的风声。
陈星瑜被颠得一个趔趄,干脆半跪在车板上,眼前木板的空隙里闪过一丝光亮。
那是地面的冰粒反射出的光!
“快!匕首!”他招呼了彭乐一声,指着车底的一条木缝。
彭乐却直接上前,把陈星瑜向一侧推了一把:“我来!”
匕
首插进裂缝再用力上撬,彭乐的脸憋得通红。
“走开,让我来!”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车斗后方响起,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壮汉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