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黎耀桐来说, 信心满满精心布置的表白惨烈收场,已经是他十八年来受到过的最大痛苦了。哪怕那时候被姐姐丢在工地,人生地不熟, 内心也是恐惧好奇参半, 还远远算不上打击。
也许他潜意识里也知道, 姐姐不会真的不要他,也不会真的不爱他。因为笃定, 所以反而不慌不忙。
可是裴柯不一样。
裴柯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像关鸿小胖一样与他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他没有理由对他好,所以黎耀桐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对他们的感情十分自信。
他害怕裴柯不要他。
都说初恋是人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存在,那失败的初恋杀伤力更大,无疑就会永远成为心中的白月光。
黎耀桐还太年轻,被家人保护的太好, 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面对风浪, 以为爱情就是全部的意义, 怎么都过不了那个坎。
他趴在关鸿身边大哭一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从来不爱喝酒的人今天非要闹着去酒吧。
“一、一醉解千愁……”黎耀桐哭哭啼啼,眼泪糊了一脸,鼻头都哭红了, 说话也抽抽搭搭,像只无家可归的小野兔。
张其安在旁哄半天不见效,听说他要喝酒, 哪还顾得上别的,马上安排上, 一边说:“喝喝喝!咱今天不醉不归哈!”
只要小祖宗不闹,他干啥都成。
关鸿对他这种无原则妥协的行为有些不满,可是转念一想,桐桐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也听不进任何理性分析的话,也许适当的发泄更有用,闹腾过后精力耗尽,他才能空出脑子想别的事。
于是三人又转战至酒吧。这家酒吧是首都最有名的清吧,因为消费门槛高,而且实行的会员制,所以能进来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避免了不少麻烦。
关鸿偶尔会来这里小酌片刻,熟门熟路的上二楼给他单独留出来的包厢,又叫人抬了一箱啤酒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