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妈妈只见过一面,抱歉,只能想起这么多。”看齐悦红了眼眶,院长有些自责,他拍拍齐悦的背,示意他不要难过,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那件事发生在初春,我记得刚下完雪,我刚下车,就看到男孩眼圈铁青、赤着脚站在公交站牌前等我,男孩说多多被人抢走了。”
齐悦心里一空,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收紧,他似乎预料到了要发生什么。
院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沉重。
“抢走多多的是一群流浪汉,带头的男人说一年到头没有吃过荤腥,于是对多多起了歹念,还把男孩打了一顿。我和男孩找到那群人时……多多已经被他们杀掉煮了。”
齐悦的头顶像平地轰起一声惊雷,把他震得呆在原地,甚至忘记了皱眉。
院长对他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他无奈地摇摇头:“人啊,就是这样,人性是最不值得揣测和抱有希望的。”
齐悦声音很哑,他问:“后来呢?”
“我以为男孩会和你一样的反应,震惊,失望,痛苦,但这些感情他统统都没有,他只问我能不能借他二十块钱。”
齐悦不解,院长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开始也很不理解,就把钱借给了他。后来我才知道,华城寨最贵的耗子药二十块钱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