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去洗锅的辛山竹却说:“下次我还要给你做好吃的。”
水声哗哗,外面的雨也还在下,骤然的安静里,辛山竹和柏君牧一起开口:“不用。”
头发微长的少年人气哄哄地转头,“我就知道!”
柏君牧:“是,你神机妙算,知道我要说什么。”
辛山竹:“我就要。”
柏君牧不打算和他争论这个,似乎也不再继续扫兴下去,换了个话题,问:“高中周末在家都是你自己生火做饭吗?”
辛山竹很高兴柏君牧能问他的事情,声音都上扬了几分,可惜老家的土灶没什么颠勺的必要,他的动作看上去还是挺生疏的,“偶尔给爷爷做,偶尔给我自己做。”
他原本是跟着爷爷奶奶的,但奶奶在他回老家第二年就过世了。
骤然从跟着父母长大到父母双亡跟着爷爷在山村长大,辛山竹的难过可能随着车祸都散去了,他反应迟钝,很多情绪都没寻常人感知的那么快。
他说:“有时候晚上会很饿。”
柏君牧又问:“周围没和你差不多的年纪的小孩吗?”
辛山竹盖上锅盖焖菜,他总是免不了多看柏君牧几眼。男人倚着厨房的门框,头发还有点凌乱,但不妨碍整个人透露出来的慵懒。辛山竹强调了一遍:“我不是小孩了,我是成年人。”
柏君牧嗯了一声,“算小。”
他的拒绝在正式表达后仍然会似有若无地蔓延,辛山竹却不难过,“周围都是差不多大的爷爷奶奶,家里的小孩都出去上班了,很少回来的。”
“我是留守儿童长大,爷爷是留守老人,”辛山竹顿了顿,“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
现在八月中,老人家的葬礼都过去了两个多月,辛山竹回忆起来却还像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