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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明诚跟着导航过来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刚才才问柏君牧:“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费薇今天和他们一块来的,她记性最好,“来过啊,咱们高中毕业,柏君牧表哥开车的,是不是还带着表嫂?”

宗明诚:“那还挺有缘分的啊,我怎么记得我们去的是水库,叫什么来着?”

他从小到大就记性不好,背单词从a到z倒背又不行了,费薇想起那天的事,“君牧不是还和表哥开车去了趟医院么?送一个溺水的小孩。”

这都十多年前的事了,柏君牧一开始也没想起来。

宗明诚一路上都在倒吸冷气,喊着自己和这个地方有缘,几个人又开车去了一趟当地的水库,距离小马村只要翻一座山。

当年他们是高考完了去的,十多年后的九月再次抵达,记忆都模糊不堪,水库却没什么变化。

两边青山绵延,水库边上除了挂的新牌子,一切都和记忆的边缘重合,连波光粼粼的水面都一如既往。

柏君牧下午在水库边上站了很久,久到宗明诚都有点害怕,过来勾住柏君牧的肩说:“哥们你想什么啊,别告诉我你想跳一个啊,别吓我。”

柏君牧之前的人生顺风顺水,很多人都羡慕。

但人不会一直顺风顺水,宗明诚见过他在重症监护室的模样,也见过他复健的痛苦。梅欢算是宗明诚见过很乐观的阿姨了,陪着儿子复健的时候写满鼓励,关上门哭得抽噎,宗明诚都很无措。

好在柏君牧都挺过来了,大家平时玩笑归玩笑,也知道有些创伤没这么容易走出来。

同一场事故的幸存者有些现在还在做心理治疗,也有人成了需要祭拜的坟墓,柏君牧的自责无人知晓,他总是想起握住他手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