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遵照约定,在冬至那天和秦书炀见面。既然秦书炀回不来,那贺光徊就去找他。
既然拿不动行李,那就不拿。
贺光徊席地而坐,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把堆在床上最后的那几件抽出来套在身上。接着,他重新撑住床面把自己转移到轮椅上。
出门时,贺光徊只带着自己第二依赖的肘拐和一个小双肩包。
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贺光徊没叫司机来。
出了小区,贺光徊顶着冷风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往常不需要张嘴要什么,贺光徊抬手就有人把他抱进车里,今天却需要他先勾着身子和司机说明情况请司机下车,待他把自己转移进车内后让司机帮他把轮椅收进去。
司机人很好,发现消瘦的贺光徊要试两三回才能把自己撑起来时还主动问他需不需要搀扶。
问话的时候贺光徊刚好找到支撑点将自己转移进车座上,只剩两条腿还在外面垂着。
他仰头朝司机笑笑,脸色有些白,只有颧周被冷风冻得发红,“不用,”他又往里面挪进去一点,顺带着捞起双腿随意往车内塞,“请您帮着收轮椅已经很抱歉了。”
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优先等级,而今天“见秦书炀”这件事就变成了贺光徊生命里的最优先级。
过去所有说不出口的话和不愿意承认的身份,在今天贺光徊忽然都能平静地说出口。
当直梯需要工作人员来解锁时,贺光徊能平静地按下呼叫键对着对讲麦说:“您好,我需要无障碍通行,请您过来帮我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