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抬了抬手,讪讪地解释,“我……我让千语把萨拉带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不需要。”
吐出这三个字,他抬手抓着轮椅外沿的车圈,转了个方向,缓缓离开。
在太平间外坐了这么久,他依然无法接受父亲已经离他而去的事实。
明明早上进手术室前,父亲还给他宽心,说这种手术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没事的,让他多关注下母亲那边,别担心他。
可现在天还没黑,而他的世界便因为父亲的溘然长逝,彻底陷入了黑暗。
更可恨的是,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一想到这点,心口的痛便像是突然爆炸开来,瞬间席卷全身。
贝蒂见他吃力地滑着轮椅,顿了下,马上跟上去,从后帮他推着。
宫北泽没有拒绝,只是依然像行尸走肉一般开口:“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
贝蒂不吭声。
因为她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种什么情绪。
总之就是牵肠挂肚,放不下,既内疚自责,又心疼怜悯。
轮椅进了电梯,贝蒂低头问他:“是去阿姨的病房吗?”
男人不回答。
她估摸着应该是,便按着护士带她来的路,推着轮椅回到方婷病房外。
“宫先生,老夫人又醒了。”护士看到他们,连忙说道。
宫北泽点点头,脸上的痛突然又掩饰不住,眼眸瞬间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