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是这沈知意的错觉,她还在怀疑自己的时候,城里的雾气变化更明显,白雾变得灰蒙蒙的,一个城市就像倒了几千瓶墨水那样明显。
无论网上闹的多么沸反盈天,沈知意现在都没时间看了,因为村里现在也热闹起来了。
和村里有点关系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
比如和沈家老屋隔了不远的走了四五年没回来过的柱子一家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动静还闹的挺大,一家人开了一辆车标是四圈的黑色轿车,身上穿的还是今年最新款的牌子货。还买了一大袋的水果硬糖,在村口分给了那些看热闹的小孩。
沈知意远远的也在树下看了一会儿,看着柱子爸妈在村口和赵德柱说着什么,还从包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了赵德柱。
赵德柱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这一口烟,平时节省惯了,也抽不起什么贵货,就平时自家种一点烟草,自己在家抽不完还能在街上卖了,当点零用。
今天柱子爸送的这烟在街上小卖铺里可是一百多一盒的烟,平时自己看都不看的东西,毕竟看了又买不起,免得心里欠欠的,这可是真真送到自己心坎上了。
“回来就回来吧,现在听说外面乱着呢,你家那房子要塌不塌的,四面墙垮了三面,趁着现在村里人多起来了,还可以帮你修整修整,到时候城里一个家,村里一个家,想去哪边去哪边,快活。”
因为这包烟,赵德柱对柱子一家称得上和颜悦色。
“我们平时工作忙,没时间,不过也确实是几年没回来了,平时也多亏您把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管理的事事有头有尾,还在家里建了个这么气派的房子。说实话,确实让我们有些羡慕,就是不知道这房子花了多少钱,你给我们参谋参谋。”
柱子爸沈九龙在外面东奔西跑了几年,确实干出了一点成绩,凭着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到政府里当上了一个芝麻小官,他的本事哄一个村长还是没问题的,赵德柱还真听得舒服。
“也没多少,这房子也就三四十万吧,最重要的就是……那施工队老板是我孙子的旧相识,所以没坑我们,所以啊,这找熟人还是最重要的。像旁边沈家两兄妹的房子,虽然造价高,但建出来不怎么样,我觉得肯定被坑了不少,年轻人,经验不足,非常正常。”赵德柱是真的觉得自己的房子建的漂亮,顺便还有意无意的拉踩了一番同样是新建的沈家的房子。
沈九龙顺着雾气撇了一眼赵德柱的屋子,在他眼里,无论村里建的房子多好看,多漂亮也比不上他城里的那套三居室,那可花了他整整两百多个w,里面的装修什么的也不便宜,他房子的零头都比这房子多。
他当然不可能把实话说出来,十几年没回村了,还是要把关系打好,都是相处了大半辈子的邻居了,除了小辈,这些老家伙的脾气,他大致也了解,“确实是这样,要不是这怪里怪气的天气,搞的人心惶惶的,大家也不至于过的这么难。”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老人家,别说刷视频了,看电视的老人都很少,这两天刚刚才爆发的消息,在永安村讨论度并不怎么高,就连村长赵德柱也还没重视这个消息。
“村长,村里的老人家不用口罩吗?听说这病可厉害了,几天早上在医院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最近天气阴阴的,雾太浓,没太阳,他们想晒自家谷子也没得晒的,都在家里做点手工活儿。男人在家修修家里破烂了的簸箕,换换坏了的水龙头,女人在家纳鞋底,打打毛线,除了孩子,大人手里都没个停的。
听到村口有动静,大部分没事的,都围在村口大树底下看热闹。
柱子看着村里的人,他们大部分人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样子,没几个人戴口罩,任凭自己的嘴巴鼻子暴露在危险的雾气里,一呼一吸之间,就把那种命名为“点状病毒”的黑灰色病毒吸进了身体里。
他带着口罩凑到村长面前,“赵爷爷,怎么大家都不戴口罩啊,现在管的这么严,我们回家的时候,好像看到路口有警察已经开始放标牌了,要让大家戴口罩,不能乱跑。”
赵德柱早上也接到了镇政府的电话,让他让村里人都尽量戴上口罩,有防护服的穿上防护服,最好家里备几台空气净化器。
说实话,除了口罩是什么他知道,其他这几样东西他听都没听过,政府的人考虑到现在口罩紧缺,所以只让他们尽量购买口罩,也没强制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