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珍棠听得一会感动,一会脸发烫,她百感交集地低下了头,戏谑一笑:“哎呀,什么钟太太,早呢早呢早呢!”
她说着,难为情地侧一下身,不给他看燥热的颊。
钟逾白笑了笑,握住她戴着小蓝的手。
他轻轻揉着那颗钻,说:“是,不急。”
他每次说不急,时间的分秒就像真的在这份沉着里慢了下来。
钟逾白说:“等你找到人生的方向,再谈别的。大事要一件一件、有序地办,才能妥当,不能囫囵吞枣。”
纪珍棠瞧一眼他语重心长的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面临一些重大告白时,人就会不自觉想逃,她忘了再说一遍晚安,撒腿就跑进了宿舍楼。
“我走了!”回声在他的耳畔盘旋。
钟逾白站在路灯下,目送她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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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逾白办事情很高效,安排几点到几点会见谁,都不能出差池。
于是隔日,是从工作间隙抽空,脚步匆匆去了一趟钟家的西楼老宅,并不打算多逗留。
这是他任务的一环。
不过走个过场,以肇事者的身份来探望一下他这个轻微脑震荡的侄子。
这日天气晴朗,薛堇云在洋楼的后厨择菜。
钟逾白进门时,她背光而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他瞥一眼过去,看见她鬓边青丝间的白发,脚步轻顿。
她跟池樱有所不同,当年薛堇云嫁进钟家时,是跟他二哥门当户对的名门小姐。如今落得这样下场,没人不替她唏嘘。
是他害的吗?钟逾白不认这个锅。
但他陡然想起昨天晚上,和纪珍棠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