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她都扎在那间工作间里,尝试各种魔药搭配,甚至翻起了真正的医书,尝试摒弃魔法,改学真正的医术。
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瘟疫蔓延近半年,医生们也在努力钻研特效药,他们都弄不出东西,怎么可能靠她突然翻医书就得到?
可她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刻意地欺骗自己去尽一切努力,逃避那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
再至黎明的时候,她走进了肖冷的房间。
他依旧在昏睡,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望着他,很想哭,又忽而想笑。
他们是因为规则怪谈才相识的,也是因为规则怪谈才开始欣赏对方,最终走到一起。
可在感情问题上,他们也不过是一对很普通的小情侣,在某些时候还是比较笨拙的那一种。
所以她也曾经胡思乱想过,设想他们可能会感情变质、会分手,也有可能会分手分得很难看。
但在这些设想的终点,她依旧是「理智」的,她理智地告诉自己,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她应该也是相对幸运的一个———那时她觉得,她不会比他更难过。
她清醒地认为她对他的喜欢没有他对她多。因为她有完整的家庭、健康的童年,她从来不缺少爱她的人,所以不会那么在意爱情。
可现在,她觉得她错了。又或当时那样想是对的,但面前的处境改变了这一切。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面对他的死亡。规则怪谈固然危险,可她先前能设想到的死亡只是快刀斩乱麻地突然死去,而不是这样让她一点一滴地感受生命的流失。
这种缓慢的折磨完全击垮了她的心智,她不再庆幸自己拥有完整的家庭所以不怕受情伤,只剩下对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