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句话,池砚周转身便走了。
手机已经自动息屏。
谢祁垂眼, 看向自己映照在屏幕上的脸,陷入了沉思。下午谢祁的主治医师来病房, 提到了他手伤的事情,住院这几天炎症在慢慢减退,情况还算好,给出的治疗方案是保守治疗,暂时不动手术。
池砚周向主治医师确定了好几次,但送医生出门后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提议和谢祁一起去京都跑一趟。
谢祁当时做第一次手术就在他驻守的边境城市的省军医院,因为断腕再植的手术时间越早越好,一般在6-8小时之内做手术,成功率便高些,只是后来恢复手部功能的几次手术就去了京都。
那会儿池砚周出于担心还想动用家里的关系,只不过没他插手的份。
部队的参谋长为了谢祁的手,专门找到国内有名的骨科专家给他治疗,才让谢祁的手恢复了一部分功能。
但由于损伤较为严重,哪怕做了四次手术,他的手还是丧失了许多功能。
除了提前退役,别无选择。
回想起事发时的几个画面,谢祁不由得皱起眉。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记忆从脑中剔除出去,却只是徒劳。那把挥过来的砍刀、对方瞪着他时阴狠果决的眼神,深深地烙在谢祁的脑海里。
他也想重新开始生活,可时不时午夜做的那些噩梦,就能把谢祁好不容易,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摧毁。
谢祁从未想过,自己其实如此脆弱。
手腕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谢祁轻轻吐出一口气,他闭上眼,靠在床头试图用睡眠来缓解疼痛。
等池砚周回来,走进病房一眼看到的,就是谢祁斜靠着床头睡着的模样。他没叫醒谢祁,只是把自己那份饭菜拿出来,然后扎紧了口子。
池砚周看了一眼谢祁睡觉还紧蹙的眉头,手上的动作顿时轻了许多,老老实实坐在陪护椅上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