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烧了,连续请了三天假。
徐谦不知道哪里找到她家的电话号码,打到她家里。
现在回忆起来,他那时候电话里好像说了很多话。他说他等了她很久,以为她不来了,他很难过。
“今天早上听老师说你生病了,我真高兴。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生病才没来,不是因为不想理我,放我鸽子。你现在还难受吗?我要是发烧,就吃颗药,盖厚厚的被子睡觉,出满身汗,烧就退了。你记得一定要吃药,把自己捂起来,不要怕捂出出汗,一定要捂得厚厚的……”
第二天他又打电话过来,少年的语气一如前一日一样焦虑担心:“你昨天吃药了吗?还在发烧吗?有多少度啊?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家有很管用的退烧药,我送过去给你,吃进去马上就会好的。”
“不用。”
“那你要是还不好你就告诉我,我的电话你记住了吗?我今天去问老师题了,老师把我骂了,说那是初一学过的东西。我决定还是我自己先看书,把问题留下来,等你病好了我再向你请教……”
蒋芃人很难受,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烧都要感觉难受百倍。她觉得手里的听筒好重,那根弯弯曲曲的电话线像一把铁钳一样掐着她的喉咙,让她感到窒息。
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就那么迷迷糊糊听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多很多,直到那边意识到什么,话语戛然而止,安静下来。
“徐谦,你以后不要和我说话了,我们本来就不熟。”蒋芃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
蒋芃病好后彻底变得沉默了,徐谦问她病好了,她垂下头去看书。徐谦问她要不要一起学习,她摇头然后就不理他。他每每很期待地看着她,她都装作不认识一样避开他的目光。
终于,他再也不找她说话了,但他还是会看她,用那种疑惑而又万分难过的眼神注视着她。
蒋芃看着自己的脚尖,抽了抽自己泛酸的鼻子,关灯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