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对甜蜜最早的概念, 来自他的雄父。
可他还是很确信,在离开的前一天早上,自己发自内心地想要杀死雄父。
明明那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早晨,他却听到这样的声音:“杀了吧杀了吧傻了吧。”
“如果雄父死了,我会伤心的。”
“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杀了吧……快点动手啊,为什么不动手?我去远征, 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雄父。……等到那个时候, 雄父就老了。雄父会一直生病, 会比现在还要痛苦上千倍, 上万倍。等到那个时候,时不时杀掉就太残忍了……果然。”
“还是走之前就杀掉吧。”
“可是雄父只有一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和雄父一样对我那么好的人。”
“世界上只有一个雄父。”
恭俭良没有好好道别,改签了星际票,提前一天仓皇而套。禅元一直以为恭俭良是后到的那一位。其实不然,雄虫比禅元来得更早,蹲守在旅馆像潜伏沼泽的巨蛇,等待猎物进入。
他看着禅元走近广场,等待对方发消息,等待自己手机震动,校对对方发来的衣服自拍照后,提着箱子,像个找到新窝的小狗跑过去。
那时候,恭俭良想,自己一定要赶快稳定下来,在发疯之前,隐晦地做掉对方,之后要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哪怕是疯狂地活下去。
但!禅元实在是太过分了。
继“宰人”发言之后,恭俭良愤怒锤着桌子,指责道:“你简直就是把我当做笨蛋在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