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元:……

他跑过去,看了看花纹,再看了看那个小破洞里的崽。难以言说,到底是破壳了还是没破壳。蛋里的虫崽不哭不喊,终于吃出一个手腕大的蛋壳,圆溜溜的眼睛透过黏膜,眨巴眨巴看着雌父。

“雄主。”禅元忍不住了,他抱着还没破壳,但也算破了一个洞的蛋,兴师问罪,“这是怎么回事?”

恭俭良正把一包薯片吃完,抬起眼看见蛋壳上的洞,“我怎么知道。”

虫蛋上的缝隙更大了。小崽子专门等着雌父回来般,发现观众齐全,咔咔两声,蹬腿伸腰,把自己顶出蛋壳,抓起蛋片,不加掩饰地“咔擦咔擦”起来。

恭俭良瞥过眼,“有翅膀!”他挤开禅元,用手指轻轻触动孩子的背部。翅膀微动,蔓延开的虫纹亮片刻,又黯淡下去。

恭俭良失望道:“扑棱蛾子。”

“还没检查呢。”禅元也晓得这孩子八成不是蝉族,更不是螳螂。他心里是无所谓,只觉得好好养,都一回事。“蛾种也挺好的,和蝴蝶没什么差别。”

“差别大着呢?”

恭俭良生气地坐着,满脸写着不开心,问:“能塞回去重新生吗?”

咔擦声卡了一下。虫崽抱着蛋壳,双眼婆娑看着雄父。

恭俭良眼不见为净,满脑子都是自己破碎的蝴蝶梦想,“禅元。都是你不争气。你怎么就生了个扑棱蛾子。”

虫种为蛾种的军医,不得不咳嗽提醒这对夫夫,“不要在孩子面前这么说。”

瞧瞧这小脸,都哭花了。

禅元赶快和军医要块软布,小心翼翼擦干净崽崽脸上的污垢和泪珠,再用大浴巾将崽崽包裹好揣在怀里。此刻,他才发现这孩子继承了恭俭良的白发,眼睛却更像上次所见的温格尔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