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恭俭良忍不住大喘气。他捂住脑袋,思维跳跃不安,颅内有什么东西在尖叫。暴躁之余,雄虫踹了一脚雪,连带禅元背着的半扇肉都蒙上薄冰,“你说话!禅元!你说话!”
“我们和雄父通讯。”禅元握住恭俭良的手,安抚道:“现在就打好不好。我投影到你的面罩内,好不好。”
“真的吗?”恭俭良鼻尖红红的,显然被这个提议吸引住了,“现在有信号吗?”
禅元默默将这些疑问记在心里,剥丝抽茧拟态雄虫的心理状态。
他说道:“不是很好。雄父看不见你,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真的吗?”
“真的。”
禅元瞧见面罩下那双眼睛隐约带着水汽,恨不得上前用舌头舔抵那两枚泪珠。他握拳,克制自己呼吸平静下来,若无其事道:“星际通讯比较消耗能量。雄主能帮我找一些东西吗?”
“什么东西。”
“能量转换设备,或者类似的装备。”禅元在车辆里翻找,“我打算把车先藏起来。如果能在上面装个移动信号塔、能量转换器,雄主和雄父通讯就容易很多了。”
这个说法,轻而易举地说服了恭俭良。
小雄虫第一次心甘情愿给禅元打下手。这也是他凶残的背面:一种微妙的顺从。
这种顺从,是对一个人的信赖,对一个人的屈服。
无数人对凶兽的征服,对强者的征服正基于此快感:露出獠牙亮出爪子随处发疯的野兽,唯独对自己乖巧地露出肚皮,摆出一副亲亲抱抱的可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