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晋升到可以当混子养老的职位,过上理想的上班打卡摸鱼的日子。他还没有回家和雄父雌父解释自己为什么嫁了一个螳螂种雄虫的原因。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这些事情,有事业,有孩子,有他的原生家庭,有他的爱好。唯独没有恭俭良。事到如今,禅元睁开眼,闭上眼,对那个雄虫有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以为自己努力了,以为自己做到将这个雄虫当做家人对待——至少世界上大部分的雌虫都是如此,大部分人做的还不如自己出色。从起床那一刻开始,他就像圆规的一个角。
无论跑得再远,都是围着圆心转。
把他杀了吧。
把恭俭良杀了,就算是喜好,不,就算是喜好——也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禅元控制手指,奈何一根都动不了,他用肘部和手腕让自己前行,将地上纵横的血痕斑驳,拖拽到浴桶两米处。
禅元累了。
他爬不动,也实在力气再前进。
“雄主。雄主。”他小声的嘀咕着,似是陷入了死亡的幻境,声音开始颤抖,意识摇曳模糊起来。含糊中,最后几声的“雄主”,变成“恭俭良”的名字。他倒在地上,冰冷狼狈地呼喊着雄虫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恭俭良。”
“恭、恭俭良。”
他还是喜欢他的。禅元掐死自己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他眉头紧锁,头疼得厉害,越是在死亡的关头,他越能想到恭俭良令人垂涎的脸。
如果能在雄主小时候遇到他就好了。这么疯的小雄虫,教育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吧。禅元晦涩不明的想,以未婚夫的身份,时时刻刻监督恭俭良的作业,恭俭良的日常。稍微发觉小雄虫犯了错,就把人拽到墙角面壁思过……那时候,温格尔阁下还活着……对。只要有温格尔阁下在,自己就能冠冕堂皇地教育恭俭良……必须要打雄虫的屁股、打他的手心板,打到恭俭良发怒又不敢大叫,愤怒到红着眼睛,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