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见禅元走远了, 还是按捺不住心思, 兴致勃勃掏出虫蛋, 上下打量, 发出感叹,“好丑哦。”

虫蛋惊醒, 左右摇晃, 看上去像是在疯狂摇头。

恭俭良持续扎心, 嘀咕道:“有绿色的、红的……怎么和扑棱的虫纹完全不一样?呐。”他轻轻用手指戳着虫蛋, 一口气将抗议的蛋压在掌心动弹不得, “你也是个漂亮崽崽对吧。漂亮崽崽不可以说脏话知道吗?”

虫蛋哑然。

他不知道什么是脏话。胎教环节中跟着雄父雌父鹦鹉学舌一大堆,也没见过雄父雌父害臊,自然也不知道是不干不净,张口就回应道:“哼。坏、坏东西!”

恭俭良冷着脸, 用手指在虫蛋上作势弹一下。

啪叽。

虫蛋从恭俭良手心摔倒柔软的育儿袋里,他也不哭, 嗷呜嗷呜大叫起来。嗓子眼冒烟一般的大叫,虫蛋在不大的育儿袋里猪突猛进,宛若一个重机火车头配合退休发动机,在一条维修中的铁道上磕绊行走,“卡呜呜呜卡呜呜呜怕啪叽啪叽。”

“卡呜呜呜呜啪叽帕克。”

恭俭良则是躺在铁道上,眼睁睁看着火车头从自己身上碾过去的人。

他的耳朵全部是幼崽卡车式噪音袭击, 育儿袋荡秋千一样来回蹦跶, 不断又填充的布料和保温材料从育儿袋里抖出来。

乍眼看过去, 知道的说恭俭良在孵蛋, 不知道的以为他踹了一个手榴弹。

“卡呜呜呜卡呜呜呜。啪啪的达达呜呜呜呜。”

“不准吵!”恭俭良呵斥道:“闭嘴。”

虫蛋冷静一秒,叫得更大声了。他的语言功能伴随恭俭良的音量一并提升,恭俭良叫得越大声,虫蛋骂得越清晰,当禅元满身风霜回来时,父子两已经在精神力世界里骂了整整一个来回。

“哼。”恭俭良懒得理会虫蛋。

“哼。”虫蛋有模有样地学。他这么做,不光没有得到恭俭良的赞赏,反而叫雄虫越发恼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