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空间幽闭症。
他只是会想起小时候和雄父呆过的那间小屋子。从那间小小的屋子出去,外面也有这样一条长长的廊道,一直走,一直走——雄父会坐在十分简陋的小厨房里给他和哥哥们泡压缩饼干。再往前,会带他去一个开阔充满废弃品的大厅,放任他和哥哥们一起玩。
那个时候,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雌虫了。
恭俭良将刀拔出来,看着出现豁口的刀刃,索性将其丢在身边,慢慢坐下。那些太过年幼的记忆,随着长大成年后,逐渐模糊,最终定格在那个雌虫冷漠地拿起被褥,扑在自己脸上的一幕。
恭俭良不太喜欢回忆这些东西。
但他又无法克制地,自虐式地去回忆这些东西。
似乎只要一遍一遍地重新体验这段时光,他就能够做到以刚破壳幼崽之身,宰杀雌父沙曼云,保护雄父的壮举。
“好像忘了点什么。”恭俭良挠了挠头,往回走。
走到门口,看着挣扎着从垃圾堆里跳出来的虫蛋,恭俭良就晓得自己忘记什么了。
他觉得还算是一个称职的雄父。
瞧。他都知道回来找虫蛋哎。
“呜呜呜。”老二万万没想到自己眯一会儿,雄父就消失不见了。他难得委屈起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恭俭良完全听不懂的话,蛋身左右甩动,要将雌父缝纫好的口子破开。
“嗷呜。啊呜咦。”
“别啊呜咦了。”恭俭良拍拍他,手指勾住线头,悄悄拉开一指宽的缝隙,叫虫蛋冒出小半个脑袋透透气。他道:“不准乱跳。知道吗?我要出去杀人,你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