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俭良第一次试图去想,他越想越觉得厌烦。

他迟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觉得厌烦,而他一旦厌烦就会发自内心的狂躁、不安、焦虑,这些情绪外化展现出来,则是肌肉的僵硬、嘴巴张开无法说话、快步走却不知道去哪里,以及机械化的劈砍砸,看着鲜血落在自己的脸上、外罩和鞋子上。

好脏。

恭俭良觉得没有意思。

他甚至在这种时候,有功夫仔细想想上一次任务,自己为什么能杀寄生体杀得如此开心。

“不。”

“啊——”

“雄虫阁,噗。”

雪,好像能让雄虫的脑袋冷静下来。他耳边还传来奇怪的低语,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指责、杀意、一眼看得见的嫌弃。那些声音细细碎碎,已经不再是成形的话语,也不是恭俭良回忆与幻想中的任何一个片段。

他是全新的。

正在组合的。

属于恭俭良自己的一种幻想。

就像是,雪落下的声音。

“在这里。雄虫阁下。雄虫阁下。”

是下雪的声音。恭俭良抬起头,他摘掉自己头上的罩衣兜帽,露出那生来奇异,生而雪白,发根若血的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