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能好,但熬不了夜,受不了冻, 饿不了肚子, 过去二十几年被养得娇气, 受点伤倒无所谓, 日常作息是万万不能颠倒的。
因而,到了睡觉的点, 恭俭良就和小一样柔软。
禅元娴熟地把人抱在怀里, 也顾不上身上只剩下一件衣服, 囫囵全拆下来, 先擦干再裹紧。恭俭良因甜食回了些的气色, 也因此保存下来。他过了会神,像是放边上醒酒的精致红酒,打个小小的哈欠,攥紧禅元的怀里。
“禅元, 我背后好痛。”
禅元用手指扒开衣服瞧,目呲欲裂。恭俭良从没对他展露的双翅此刻只剩下翅根, 鲜血淋漓凝固在背部,大片被寄生体啃食、被海水冲刷,新渗出来的血渍稀稀拉拉倒像是一簇捧花。
禅元调整下抱姿,避开伤口,关切道:“没事。还有哪里疼,我们回星舰去找军医治一治。治一治就不疼了。”
这得养多久啊。
笨蛋小宝贝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禅元心里痛骂, 又不说出来, 他把核弹重新固定在背后, 一边走一边听恭俭良迷离的呓语。雄虫像是要睡着了般, 脑袋一点一点,字句半截含着,颠一下,倒出来一句。
“禅元。我好困。”
“忍一忍,先别睡。我们出去就好了。”禅元真怕雄虫一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他知道自己看不见寄生体,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判断寄生体是否吞噬雄虫,更无法保护自己的雄虫。
——他从未如此迫切,想要打开脑域。
“哼。”恭俭良生气地用手抓住禅元的头发,揪揪两下。他揪得不重,也没多少力气,索性窝在禅元怀里用说话赶跑瞌睡。
“禅元,我毁容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