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我要……杀了。我要……禅元。”

恭俭良的脑海里声音不断重复着,伴随着刀割般的笑声,他沉重的脖颈供血不足,酸疼到稍微动一动都绞疼。

【你在叫我。】

恭俭良看到一双军靴。

油光噌亮,映照出恭俭良凹凸不平面目可憎的容貌。雄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恭俭良。】

是禅元的声音。

恭俭良头发披散着,抬眼向上看。雌虫笔挺的军裤向后退了两步,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般。恭俭良嗓子间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他瞪大双眼,注视着日日夜夜枕边人的面目。

是禅元的脸。

又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张谄媚的脸。

“你。”恭俭良声带喑哑,嘴角因剧烈拉扯,血丝拉开,“你。没喊。宝贝。”

【你已经不是我的宝贝了。】

禅元说,我不是宝贝了。

【我今天是和你离婚的。】

禅元说,他要和我离婚。

恭俭良终于感觉到一丝力气,他笑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嘴角机械地拉开,宛若两栖动物里能把嘴展开到三百度的蜥蜴。

“好啊。”

恭俭良双手撑住地面,双膝抵住地面,他小腿肚在发颤,摔了几次后终于站了起来。他撩起衣服,胡乱擦拭面部,挥手道:“等我把这件事情做完。”

他的指甲缝隙里全都是泥土和血渍,恭俭良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他感觉到血液都被凝固住,手指不像是解开扣子,反而像握住一块硬邦邦的冰。